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浑身无力,稀里糊涂被占了身子。好巧不巧,被人看了个正着。永宁侯府是世袭罔替的勋贵之家,如今的永宁侯乔湛,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,却也在边关立下了赫赫战功,颇受今上的赏识。乔湛当时还未婚配,自然是京中贵妇眼中的佳婿。有传言说,太后想把自己的侄孙女许配给乔湛。如果他与沈惜有染的消息传出去,实在是让他的名声有亏。沈惜感受不到原主对于这段记忆的主观判断,她封闭了所有感性的情绪,沈惜只能自己摸索去猜测。当初两人有染,恐怕跟承恩伯夫人刘氏,脱不开干系。哪有那么多凑巧?事情发生在承恩伯府中,刘氏想要做些手脚简直易如反掌。刘氏的精心谋划果然成了。可偏生乔湛敢作敢当,当场便说是他的错,要娶沈惜过门,以嫡妻的身份来补偿她。他的决定让满京中的世家都为之哗然。便是承恩伯府的嫡长女张柔娘嫁给乔湛都是高嫁,更何况沈惜仅仅是身份低微的奴婢。刘氏提出让沈惜去做妾,不承想被乔湛一口回绝,坚持要以正妻之礼娶沈惜过门。永宁侯府的情况有些特殊。乔湛父母早逝,祖母是继室,两个叔叔又都是继祖母所出,在乔湛的亲事上不做得主,乔湛又得到了今上首肯,亲事便定了下来。沈惜如今以旁观者的身份,看得十分透彻。那么问题来了,当初刘氏来这一出的目的,是想要抓住乔湛的把柄罢了,并不想让沈惜嫁给乔湛。她真正的目的,是把自己的嫡长女张柔娘许配给乔湛。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,用力过猛,竟把沈惜推上了侯夫人之位。刘氏和张柔娘不恨沈惜才怪。可沈惜在永宁侯府的日子也并不好过。这一回之所以病重还被乔湛给送回娘家,起因是一个丫鬟想要爬床,还给乔湛下了药。这一切竟还是沈惜知晓并默许的!被乔湛发现后,气得好一顿训斥。沈惜想不开在侯府的花园投湖,被救起来后依然一心寻死,还死命哀求乔湛要回伯府。乔湛一怒之下,撂下一句“这侯夫人你能当就当,不能当我也不勉强你”,便毫不怜惜的离开。沈惜自然是同情遭遇可怜原主,可同情之余,她也觉得乔湛发怒也有道理。因为沈惜,实在是太拎不清了——对上兰香担忧的眼神,沈惜勾了勾唇角,示意自己无碍。她投了湖,身边的丫鬟都被责罚了,理由便是护主不力。沈惜少数做对的事,便是从人贩子手里买下了兰香兰草姐妹两个,两人始终都是忠心耿耿的服侍她。当日兰香被二太太叫走,勉强逃过一劫,兰草就没那样幸运了。兰草并几个从承恩伯府陪嫁的丫鬟,还有她们院中永宁侯府的丫鬟,都被关了起来。既然沈惜最后的心愿让她照拂两个丫鬟,她自然要想办法把兰草给要回来。“在鬼门关上走了这一回,我想明白了许多事。”沈惜要为自己的转变做个铺垫,起码让身边的人先接受。“只有好好活着,才有希望。”大奶奶终于想通了!兰香激动的看着沈惜,猛点头不止。她和兰草这些日子来见大奶奶处处委屈自己,却讨不到好,还令侯爷厌恶了……实在是得不偿失!如果大奶奶能想明白,就再好不过了!“你放心,我们一定会回到侯府,再把兰草给接过来。”沈惜声音轻轻却笃定的道。她要替沈惜讨回公道,也要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。******从正院回来,柔娘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,翘起的唇角始终没有平复下来。到底还是娘经历的事多,凡事想得周全。当年既然能把沈惜推上侯夫人之位,今日也能用沈惜这一死,为她换一个侯夫人的位置。只是——到底是继室。在正室的牌位前,是要执妾礼的。柔娘眼底闪过一抹阴霾,若不是沈惜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勾引了永宁侯,抢了本属于她的永宁侯夫人之位,她又怎会遭遇如此的难堪?“大姑娘,方才我已经让人去碧波院瞧过了,兰香煎的药,沈惜一口都没喝。”见自家姑娘面色不虞,李mama登时便猜到她心中所想。故此忙捡了她爱听的道:“只怕沈惜的身子愈发不行了。”柔娘闻言,面色稍霁。“罢了罢了,懒得跟她计较。”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,冷哼一声:“前些日子的药不喝也就罢了,这两日可不能由着她来。便是硬灌,也得灌下去。”李mama了然的点点头,忙道:“正是这个理。咱们伯府对惜姑奶奶可算是仁至义尽了,为了给她治病,银子淌水似的往外流。等闲人家,谁有这份财力和善心?”柔娘唇边浮出淡淡的笑容来。“还是mama通透。”柔娘心情顿时好了不少,她笑了笑,道:“吩咐针线上的人到咱们院子来一趟,我要裁两身新衣裳。”李mama笑着应了一声,凑趣道:“昨日夫人请了留仙阁的何娘子来,这就预备着呢。”留仙阁本是江浙一带丝绸商的铺子,只因前两年贡上了十匹取名为流光缎的料子,得到了太后、皇后的赞许,故此生意便也做到了京城中。再加上铺子里请了几位在江南颇负盛名的绣娘,京城里贵妇、贵女们都喜欢找她们裁衣裳。等闲有银子,还不一定立即能请到呢。柔娘听说何娘子昨日就到了,定然是娘早早就已安排。她心中像是喝了蜜水一样甜,到底娘还是费心为她筹谋的。这回为着沈惜的事,她定然是会见到永宁侯……想到那位星目剑眉、身姿挺拔的永宁侯,她不由面皮微微发烫。想通了其中关窍,柔娘的心情也如同雨后的天气一般,晴朗万分。“走罢。”柔娘这回才真心实意的笑了出来。只不过她这愉悦的笑容并没有保持太久。“大姐。”聚芳院前头甬路的转角处,一个身量未足的小姑娘,怯生生的站住向柔娘问好。只见这小姑娘上身穿了件月白色撒花上衣,底下穿了条梨花白的绫裙,衣裳的绣工、料子不错,却都是半新不旧的。头上扎了双丫髻,缠着两串细细的珍珠链,一脸的孩子气。相比柔娘身上品红色洒金百蝶穿花上裳、葱白底绣折枝梅花的八福湘裙,云鬓上的赤金南珠头面,小姑娘的衣饰显得有限寒酸。柔娘皱了皱眉。“容娘,你怎么在这儿?”她素来不喜这个庶出的meimei,向来都是不假辞色。容娘被柔娘欺负惯了,在嫡长姐面前有些发憷。被柔娘冷眼瞧着,她愈发支支吾吾起来,“我、我刚好路过……”刚好路过?容娘住的芳草院在偏僻的西北方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