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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就这样,还害怕,还挤着看。程灵慧挤进去,只见十来个石碾子摞在一起,跟个小山似得。在那山尖儿上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。赤着上身,露出虬结的肌rou来。程灵慧站到前面,仰着头看着那大汉:“谁让你把俺家的碾子都摞起来的?”那大汉闪目一看,见来了一个梳着乌溜溜大辫子的大姑娘。坏笑道:“叫你家男人来说话,省得让人说咱欺负你。”程灵慧道:“俺还没过门儿呢,不好意思去叫他。你把俺家碾子都摞起来了,俺没法儿碾米磨面,耽误了晌午吃饭,俺爹要打俺的。你快给俺放回去。”那大汉‘哈哈’笑道:“那你叫咱一声好听的,咱就帮你放回去。”“呸。”程灵慧啐了一口:“你别看俺是乡下丫头,就想沾俺便宜。你下来,俺自己放回去。”那大汉笑着从石碾子上跳下来。和那些唱戏的站在一起。程灵慧绕着碾子山转了一圈。忽然提了一口,将身一纵跳上了山尖儿。脚一翻那三四百斤的石碾子就稳稳竖在了脚面上。接着,只见她就跟踢毽子似得将石碾子往起一挑。那石碾子就飞了起来。跟着抬腿一脚。石碾子带着呼啸的风声,直飞出四五丈远,‘扑通’一声落到地上,激起一片尘土。那大汉面色不由一僵。村民们一阵叫好。程灵慧依次将那些石碾子踢开,最后只剩下一个。程灵慧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,脸不红气不喘道:“劳烦乡亲们让个路,俺得把这个碾子拿到村口儿磨盘那儿。俺娘还等着俺回去磨面呢。”说完,两手抱起碾子往肩膀上一放。一手扶着碾子,一手提着篮子就往回走。那大汉脸色憋得紫涨,忽然怪叫一声。从旁边同伴手里抽出一杆红缨枪就向程灵慧后心扎来。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。程灵慧身后像长了眼,身体一侧避开枪头。回身就把石碾子照着那汉子门面砸去。那汉子急忙向后跳出一丈远才险险避开。红缨枪一抖,又冲了过来。五爷叫道:“三慧,接着。”凌空抛来一根扁担。程灵慧伸手接住,和那汉子打在一起。程家的回手枪在沙溪县那是一绝。程灵慧也不是当年那个初学乍练的十五岁少女。如今这一套枪法已经使得出神入化。那汉子根本不是程灵慧的对手。被程灵慧一扁担抽在背上,顿时打了个大马趴。程灵慧道:“还打不打?不打俺回去磨面了。”那汉子摇头:“不打了。”程灵慧扛起石碾子就走。那汉子道:“能告诉咱,你爹叫啥不?”程灵慧扭头:“咋了?你看上俺了?俺可告诉你,俺有人家了。死了你那条心吧。”说完一扭一扭走了。把街坊邻居看得一愣一愣的。第42章、盲婚哑嫁那些唱戏的没到晌午就收拾东西走了。隔了几天传来消息,隔壁昌河县出了一股悍匪。差点儿把昌河县衙都抢了。五爷这才舒了一口气。但是,自此程灵慧家门口总有一帮孩子笑着叫:“三慧子,有人给你提亲了。”另一个孩子就拧着鼻子学程灵慧那天的口气:“俺可有人家了。”母亲气得差点儿病倒,一天到晚咒骂那些邻居没良心。连串门儿都不去了。忽然有一天,房后五婶子神神秘秘跟母亲说道:“嫂子,俺想给三慧说了门儿亲事。你看看行不行?”母亲当然愿意,程灵慧道:“给俺说亲也行。俺有条件。前面儿有孩子的不要,家里有钱的不要。读书的不要,做买卖的不要。”五婶子瘪嘴:“你这孩子傻了吧。要照你这么说,你只能嫁给拉棍子要饭的。”母亲也是气得狠狠打了她两巴掌,和五婶子说:“你别管她。俺还活着呢,轮不到她做主。你且说着,说成了俺把从京城带回来的那件皮袄送给你。”五婶子哪还有不高兴的,母亲那件皮袄可是排场的很。程灵慧也想开了,只要母亲高兴。随便吧。大不了到时候接母亲过去一起过也就是了。婆家要是容不下母亲,她就带母亲走。反正都是自己过,到哪里不一样。程灵慧对亲事不闻也不问,每天该干啥还干啥。亲事说得无比顺畅。好日子就定在腊月里。到了那天,程灵慧穿上了母亲早就给她准备好的嫁衣,盖了红盖头,坐上了八人抬的大花轿。心里想着,也不知五婶子给自己说了个什么人。只听说是做填房,别不是转水城的丁老财吧?因为十里八乡能用得起八抬大轿娶媳妇的实在不多。“管他呢。”程灵慧想不出来就不想了。别说,这轿子晃晃悠悠的坐着还挺舒服。晃得人直犯困。忽然,轿子‘嘭’的一声毫无预兆的落地。把程灵慧的瞌睡全惊跑了。轿外一片诡异的寂静。程灵慧掀帘一看,从盖头的缝隙中看见轿子前面停着几匹马。她把盖头一掀,顿时有些傻眼。眼前站着几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蒙面人。不用说,这是遇上劫道的了。她并不害怕,心里还暗自琢磨:“这什么运气,出个嫁还碰上劫道的给送亲。是看俺没个兄弟孤单得慌?”再一看,那些迎亲的人全缩在轿子后面。程灵慧还从迎亲人里面看见一个熟人。常家的二爷。程灵慧心说:“那娶媳妇的人可真倒霉,娶个填房老婆还遇见劫道的。”她这里胡思乱想,那几个劫匪的就更奇怪了。一看见程灵慧的样子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,勒着马缰绳就往后退。忽然,调转马头一阵风似得的跑了。迎亲的也奇了怪了。纷纷伸长脖子看。见那劫匪真的跑了,这才回来,抬起轿子接着上路。程灵慧缩回花轿里,心里纳闷儿了一会儿。正要再打个盹儿。花轿已经到地方了。下了轿,有人扶着她进门儿。在喧闹的鞭炮声中,程灵慧清楚的听到了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。因为程灵慧迈的步子太大,露出了自己那双天足。在程灵慧的印象中,天足的女人除了说书的嘴里那个大脚马娘娘以外,就只有自己了。对于别人的惊诧,她心里竟然还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小雀跃。有点儿像一个孩子的恶作剧得逞的感觉。拜了天地,入了洞房。程灵慧对那个娶自己的男人的了解,还仅仅是天蓝色的袍子下摆和崭新的黑布鞋。程灵慧独自坐在喜床上。从早起母亲就不让她吃东西,现在肚子饿得很。听听房间里没人。她掀掉盖头就站了起来。一眼看见烧着龙凤喜烛的桌案上供着几盘点心。她走过去,在每个盘子里拿了一些。又把那些盘子摆成别人看不出动过的样子。然后回到床边美滋滋的吃。吃完了,侧耳听听,已经听不见外面宾客的喧哗声。想必是散去了。也不见新郎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