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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颇有些摸不着头脑,可看着娘亲满眼的期盼,他又不好说些败兴的话,只得张着嘴,胡乱的应下了。母子俩明显不在一条线上,倒看得蓝明东好笑,点拔儿子道:“森儿,你只管把你在大原舌战群儒的做派拿出来即可,但切记,凡事都要适可而止,莫要让人觉得你锋芒太过,咄咄逼人即可。”蓝宏森本能的有些敬畏父亲,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,先躬身应了声‘是。’“好啦,你先去垂花门,看于连准备好了没,问问他礼单和东西可核对好了,第一次上门,别弄出什么笑话才好。”蓝明东知道夫人有话要对他说,当即先把儿子打发走,“我和你娘说几句话,一会便来。”蓝大夫人见儿子走了,这才将手中的茶盏放下,颇为发愁的说:“唉,都说自古英雄爱美人,可其实,美人又怎能不去爱英雄?”她这虽然说得是自家女儿,可未尝也不是意指梁文玉的意思。这位当初可是京城双璧,比蓝大夫人的名声还要大些,人都想着这位不是进宫陪王伴驾,便是要做王妃的,可谁能想到,梁文玉却是从繁华的京城,嫁到苦寒的西地呢?固然是御赐的婚姻,圣命难违,可看着眼下的沐凌炫,不难想象出他父亲当年的耀眼风采,这样的英雄豪杰,也难怪梁文玉心甘情愿的嫁了。蓝大夫人一句有感而发的心里话,蓝明东就什么都明白了。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,反而拈须轻笑道:“我蓝明东的女儿,果然好眼光。”蓝大夫人忍不住瞪了他一眼,嗔道:“你现在可是官降三级,不过三品的府尹,咱家箐箐还被李家退过婚,你说说,再怎么看,也是咱家箐箐......”自家女儿配不上人家的话,打死蓝大夫人她也说不出来,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,皱着眉头好不发愁。蓝明东却是一点不在意这些,走到夫人身边,柔声安抚道:“你老爷我以前也是当朝左相,再说了,老爷我还不老,又未失圣宠,以后怎么着,那还都说不定呢。”“再说了,李家当初为何要和咱家退婚?你大可以对宣平侯夫人明言的嘛,让她自己评断下,在这件事情上究竟是谁家对,谁家错。”“依我看,只要俩孩子互相有意,门第都不算是最要紧的,想来宣平侯能叱咤西地经年,也不是那起子迂腐的小人。”蓝明东这话说的,却是大了,他哪里知道,沐德邤还就是个最看重门第的人呢?只不过,这次的事情都遇到一起了,先是长子犯了大错,被沐凌炫紧紧抓住把柄,让他这个做老子的夹在中间,两头为难。而沐凌炫原本桀骜不逊的态度,也在这个时候,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,很大程度上软化了沐德邤,让他能静下心来,听儿子说。再加上还有齐王爷这个隐在后面的人,成为最终的砝码,沐德邤就算心里还有不甘愿,但最起码没把话说死,答应给蓝家一个机会。想想这事儿,还真是挺玄乎的,人家蓝明东本就惊才绝艳,又曾经站在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,要是知道沐德邤打从心里看不上他们家,又岂能做出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的丢人事儿?所以说,也得亏这些都是隐在暗处的事情,蓝明东他一点都不知道啊。蓝大夫人听自家老爷的话,大觉十分的有道理,连连点头,忍不住感叹一句,“但愿如老爷所言,那宣平侯是个开明大度之人,不要做出那棒打鸳鸯之事。”他们夫妻俩在这里患得患失,却是不知道,自家那个未来的女婿,实实太过能干,竟是提前就把路都铺了个七七八八,就等着他们爷俩今日大放异彩,彻底的把沐德邤给拿下呢!因着沐德邤不但是宣平侯,更是镇西都督——蓝明东现在的顶头上司,这上司有请,岂能慢待?也不敢浪费时间,他匆匆的又安抚夫人几句,便带着儿子,一人骑马,一人乘轿的去往那宣平侯府。那边厢,因着事关嫡子妻子的人选,沐德邤也是打起了千般精神,要会一会这大周朝的前任左相,宣平侯府的世子夫人,乃是关系到侯府下一代掌舵人的大事,岂能轻忽?这位早早的就起来,在含月的伺候下穿戴整齐,还刻意站到自家夫人那一人多高的穿衣镜前,认真的打量了一番。只见镜中那不怒而威的中年男人,头戴紫金镶珠冠,身穿宝蓝色的方领长袍,腰上系镶着白玉东珠的黑曜石腰带,简洁爽利,低调雍容,不至于轻慢,也不会显得太奢华。沐德邤点了点头,指了块绿翡的四君子玉佩,又指了套象牙雕花圆筒装的金七件,佩戴在腰间,就算是收拾妥当了。出了卧室,在西次间陪着夫人用了早饭,他便不疾不徐的往前头书房而去。沐德邤一边走,一边想着昨天看到的那些有关于蓝明东的消息,以往也知道这位蓝左相,是位干实事,不中庸,颇为称职的相爷。没想到把那密密麻麻十几张纸看完,他心里不由对这位从底层一步一步,直至走到离圣上最近之处的男子,有了很大的好奇心。此人母出商贾之家,父亲不过一小小秀才,却是在一朝高中之后,鲤鱼跃龙门,来了个华丽的大变身。固然是其有真才实学,可此君的运气之好,也让人叹为观止,要知道,沐家祖先乃是陪伴圣祖打天下的存在,沐家矗立西地一百多年,沐德邤早就见多了那些原本荣耀的前三甲,最后都被湮没在残酷现实中的惨事。有些状元大才,甚至只能在翰林院,庸庸碌碌的混上一辈子。而蓝明东却是被崇北候榜下捉婿,往他本就红火的名声上加了一把干柴,呼呼的就一路烧到了圣驾前。圣上那时节,本就在培养自己心腹的特殊时期,一见蓝明东年少有为,清正却不迂腐,廉明却不古板,就起了爱才之心,花了心思栽培,愣是把个七品的小翰林,拉拔成了一品左相。前后历时二十载,经历的风浪起伏,算都算不清。别看现在是被不开窍的家人给连累了,就是沐凌炫说的那话,单看圣上对此人的圣宠不变,指不定就是圣上给新皇留的监国大臣!倒是将起先的轻慢之心收了些。“是谁?鬼鬼祟祟的,小心项上人头不保。”走的好好的,就听身后小厮突然一声厉斥,“还不赶紧出来。”沐德邤随即脚下一顿,身前身后,就被四个小厮团团护住。就见斜前方那从紫荆花树后,抖抖索索,战战兢兢的蹭出来一个瘦削的人影。“侯爷,是妾身啊!”来人一身白衣,全身上下半点装饰皆无,踉踉跄跄的,就跪倒了沐德邤的脚下。“是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