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腹里的孩子,哽咽道:“落言!我的孩子!你在哪里?”☆、战死第三十八章天微微亮,今冬的酷寒比往年来得猛烈,呵出一口热气立时便会失去了温热。决战就要拉开大幕。南宫恪一夜未睡,或许是这一役七弟领头,有这样一个亲人走在生死防线,他总觉得心神不宁。临行时,落言躲得远远地看着他,一双大眼炯炯有神。“落言!过来!”明知她会拒绝,他还是伸手唤了一声落言。落言迟疑一下,仍是没有动。南宫恪勉强笑笑,翻身上马。“你会回来吗?”落言突然跑出来喊道。南宫恪回头看着她:“会。”“玉棠jiejie说打仗会死人!”落言哽咽着。南宫恪心里一软,下马抱起她:“我不会死,为了你,为了你娘亲,我不会死!”时间不多了,他重又翻身上马,勒缰离去。“爹爹!”南宫恪走出老远,听见这一声清脆的“爹爹”穿透云霄。转身,那一抹小小的身影站在远处努力冲着他挥手。南宫恪的热泪顿时涌了上来,他笑着挥了挥手回应她。落言,等爹爹回来。日光穿透云层送进来第一抹温暖时,前线传来捷报,雍王南宫钰已经将夏舒詹引入西川口。南宫恪登上城楼极目远眺,西川口在浸凉城看去只有小小的一个黑点。他久经战场,想也知道此刻的厮杀该有多么惨烈。半个时辰过去了,他预计范之明的埋伏该动身了。可是前线的人却没一个回来传消息。时间一点点流逝,仍是没有线报传回。凭着敏锐的军事直觉,南宫恪意识到西川口已经生变。这时,远处急急跑回一匹战马,马上的人浑身是血,已经奄奄一息。“快去救雍王殿下,元夏有埋伏。”南宫恪惊道:“范之明呢?”“截······截杀线报!”报信的人咽尽最后一口气。南宫恪已经明白发生了何事,恨道:“范之明!畜生!”他急忙跨马出城,只留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将士守城。钰儿,坚持住!三哥来救你!当他率兵赶到时,扶余将士已经所剩无几,隐隐看见南宫钰仍在拼死抵抗。元夏果然在这里有埋伏。“给我杀!”他率先挥戟冲进阵中,一片厮杀过后,元夏的人马越来越多,唯独不见范之明的人。在这殊死一刻,南宫恪想到一条退路:“老七!往后撤!后面有条河!”南宫钰立即带人去寻那条河,然而本已冻结的河面此时却被人凿破。西川河不同黄河,泥沙深陷,一旦掉入河中便会陷入其中无法脱身。南宫钰不知其中深浅,只当是寻常河流,带人冲到河面,一时人马脱陷,死的死伤的伤。“三哥!”南宫钰凭着功夫好一跃而上到达对岸。“三哥快撤——”他一面后退,一面探路,因记挂着南宫恪而分心,却不防一支冷箭隔空直射入他的心口。“钰儿!”南宫恪赶上来时已来不及替他挡了那箭。“范······之明已叛变!快逃!”他那张略显青葱的面庞混着血水,终是无力垂了下去。他这短暂的一生,还来不及体味人世百态,便撒手人寰。“钰儿!”南宫恪绝望地抱着弟弟的尸首。他在这世上的亲人又去了一个,一阵悲愤涌来充斥了他的胸膛。看着所剩无几的人,他抱着弟弟越来越冷的身体,心里的恐惧与无助与时俱增。这是此生他打得最无力的战争,也是唯一令他心生恐惧的战役。他怕这一役以后,他再也保护不了他想保护的人。浸凉城里有落言,皇城里有苏锦。他还没给她们寻着安生,却要命丧于此么?“南宫恪!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!”范之明突然从河对面走了出来。“只要你乖乖做个自我了断,睿王府的人隶王殿下定会好生对待!”南宫恪冷嘲道:“范之明!你想的什么,本王心里清楚!但是想要本王伏死,你做梦吧!”“敬酒不吃!自取灭亡!”随着范之明一声令下,身后的士兵团团上来,余下的人均被杀个干净。此役一绝,扶余连失两个皇子!消息传回京城,昔日战神死于元夏铁蹄之下,民间哀茔,朝堂震动。一日之内,太后惊厥晕倒,良妃失足跌下台阶。皇帝一个人坐在上庸殿,一连两日滴水未进。苏子乔百般劝解:“陛下,太后和良妃娘娘至今昏迷未醒,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!”皇帝沙哑着嗓子问他:“子乔,你说这么多年,朕是不是错了?朕是不是不该让他们去西北?”子乔,皇帝登基以来,第一次这样称呼他。这一次,他是真的伤心了。苏子乔泪水盈眶,伏地跪倒:“陛下节哀!”太后晕倒,苏锦终日关在偏殿里,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。木熏一人cao着两个人的心,既要守着太后,又要时时探听苏锦的情绪。她自怀孕,连着几日不曾好好吃饭。以往还会出门散步,如今日日把自己关在偏殿里,似是有什么心事。“娘娘又没吃么?”看着完完整整端回的饭菜,木熏心里一沉,决定再去看一眼苏锦的情况。她总觉得不太好。进得门里,见苏锦病恹恹地偎在床侧,木熏强撑笑颜道:“娘娘似乎看着不大好,这几日连着退膳食,可是宫里的饮食不合胃口么?”苏锦见是木熏,起身让了让,道:“饭菜都很好。只是近日来没什么胃口。算算日子,殿下也该回来了吧。”木熏心头一动,忍着泪意,道:“应该快了!殿下回来之前,娘娘总得先把身子养好。即便你不为自己考虑,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。”苏锦听了这一番话,心里很是触动。是啊,要在他回来之前好好养着这孩子。看苏锦被说动了,木熏重又唤人传膳。“娘娘这几日便不要出门了罢,天儿越冷了,万一吹了风寒,对孩子也不好。”木熏虽然早已里里外外叮嘱了不许透露睿王的半个字给王妃,可是仍然担心会有人不怀好意。毕竟皇宫里的深水,稍一有人搅动,便会起那许多涟漪。苏锦倒没觉得有什么怪异的地方,只是轻轻点着头答应。如今没什么事比这个孩子更重要了。夜半时分,有人叩门。“是谁?”她胆小,即便拥有强硬的功夫,她对黑夜,对人心,仍然惧怕。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:“是我。”苏锦有些惊讶:“陈默常?”她开门放进来人,面色如常道:“你胆子越大了,居然敢直接敲门。”“怎么不敢?”陈默常看着很是开心,“这皇宫马上就要变天了!”苏锦不解:“你是何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