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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临着厨房的下人房去。叶清溪拦也拦不住,只得任由他们去了。在薛大叔和薛大婶选住的屋子时,薛齐便站在一旁一声不吭,仿佛这一切跟他无关似的。叶清溪偶尔看他几眼,倒没想着怎样他。她的疑问,大概还是要薛大叔和薛大婶才能替她解惑了。薛齐身子不好,选好屋子后薛大婶立即去铺好床褥,又稍稍打扫了本就还算干净的房间,让薛齐过去歇着。随后,叶清溪和薛家夫妻签订了一份帮佣文约,上面有写清楚二人的具体职责,包括做饭,打扫屋子,驾马车(待买),看家等等。而叶清溪提供住宅,以及二人加起来一个月三两的工钱。这可比二人出去打零工赚来的要多得多了。三人的这份文约期限暂定一年,之后又去找了周大娘当见证人按手印才算完,一式两份,一边一份收着。有了帮工之后,叶清溪的院子总算热闹了起来,在薛大婶的帮助下,她把自己住的主屋也收拾了一通,勉强能住人了,只是毕竟这才第一日,屋子看起来还颇为冷清,缺少些生活气息。她想,等她多住些日子,渐渐往屋里添东西,便会更多些人气了吧。叶清溪边打扫边跟薛大婶聊天,因此得知了不少事。这家人本住在距离京城二百多里地外的一处小镇上,他们一家三口在那儿居住倒还过得去,算不上富足,倒也衣食无忧。后来为了薛齐之事,他们不得不离开了一直居住的地方,不辞辛苦来到京城。他们到京城已好几个月了,差不多就是叶清溪进宫之后的事,夫妻二人一边打零工一边找大夫给儿子看病,只是二人初来陌生之地,实在没太多的谋生手段,薛大叔只能卖一身的力气,而薛大婶则替人做些刺绣、浆洗的活,勉力维持着生活。如此一来,为了活下去就费尽了全部的力气,除了偶尔给薛齐抓些药养养身子,他们也没能找尽京城的大夫。叶清溪将话题往薛齐身上引导:“薛大婶,薛齐小小年纪,心气倒是很高,我看他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!”谁不愿意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有出息?薛大婶立即喜笑颜开道:“就承姑娘吉言了。齐儿确实有出息,唉,若不是被他这身子拖累,只怕早能扬名了。”说到后来,她又难过起来。叶清溪忙转移话题,又好奇道:“老家没人愿意资助他么?若我遇上这样一个神童,定要交好,将来说不得便能有大回报。”薛大婶叹气道:“我们那儿,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,谁乐意往窟窿里砸银子啊!齐儿这病,先前在家乡看过好几个大夫,都说活不过十五……好在他如今虽艰难了些,到底还是活过了十五岁。”“薛大婶不必忧心,京城藏龙卧虎,多的是医术精湛的大夫,一定会找到能治好薛齐之人的!”叶清溪忙宽慰道。“希望如此吧!”薛大婶忧郁地叹道。叶清溪又道:“薛大婶,我有件事觉得还挺奇怪的。不知薛齐他……”薛大婶奇怪地看着叶清溪道:“姑娘想问什么,尽管问便是。”“那就恕我冒犯了。虽说只跟薛齐见过两面,但我总觉得他与薛大叔不太相像……反倒是像某个我过去曾经见过的故人。”“故人,是谁?”薛大婶脱口而出,忙又讪讪笑道,“是我多问了。”是当今的皇帝啊……叶清溪道:“无妨。其实也不算特别像,但我与那位故人分别后只怕此生再也无法相见,我大约是因此才会感觉更浓吧。”听到叶清溪语气伤感,薛大婶也不敢再多问,忙道:“若诚心想见,老天爷定会安排的,姑娘不要太伤心了,免得伤坏了身体。”叶清溪勉强笑了笑道:“但愿吧。”话题过了她也不好再强行扭转回去,只得暂时作罢,等以后有机会了再问。不过从薛大婶的表现来看,薛齐的身世确实有些古怪。薛齐长得像萧洌,样貌自然是俊秀的,而薛大叔和薛大婶则是典型的农民模样,长得非常普通,不但如此,从五官的细节上来说,也跟薛齐差了不少。比如,薛齐有一对薄唇,而薛家夫妻二人却是相当厚实的嘴唇,二人的眼睛都是单眼皮,但薛齐却是双眼皮,这让男身女相的他更多了丝如水的气质——前提是他不要拿眼睛白别人。或许,正如她想的那样,薛齐不是二人的亲生儿子。不过二人待他是极宠的,不是亲儿子胜似亲儿子,并且完全不像是宫里人托孤的模样对薛齐的态度有异,反而就只像是对自己的亲儿子一样,不见任何恭敬,只有一片拳拳爱意。而且,若真是她之前开脑洞想的那样,他们又怎么会接受自己的雇佣,还对自己泄露了不少信息呢?难道说,他们虽然是被拜托的人,但后来遇到了什么,导致陷入如今的窘境,不得不求助于人?至于他们对消息的泄露……一部分是为了取信于她必须说的,而另一部分,则是他们演技不过关,不小心漏出来的?叶清溪实在想不通,便只得暂时压下疑惑。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,反正她也无事可做,之后慢慢试探吧。至于薛齐本人,恐怕是对一切都一无所知吧?有了薛大叔和薛大婶二人的帮忙,叶清溪终于过上了跟在宫里差不多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。她本想去买些成衣来穿,不过薛大婶做衣服手艺不错,说是何必浪费那钱,便揽下了帮叶清溪做衣裳的事。衣料是叶清溪自己去布庄选的,不好不差的那种,她多买了好些,让薛大叔扛回家,并让薛大婶给每个人都做套新衣。二人跟她客气,但到底被叶清溪以各种理由说服了,二人对她感激愈盛。又过了七日,四人都穿上了新衣。叶清溪也逐渐重新习惯了在宫外的日子,每日里无所事事,不是看看书,便是练字,偶尔看薛大叔和薛大婶忙碌。其实她也没多少事让他们做,但二人根本闲不下来,听叶清溪偶然说起秋千,薛大叔就用略显拙劣的手艺给她在院子里打了个架子,真给她弄了个秋千。她谢了薛大叔的好意,干脆让他将秋千下方换成椅子,是她过去在公园里常见的那种。之后她又请薛大婶做了不止一个抱枕,她就可以舒舒服服地靠在秋千椅上慢慢晃荡,在刚刚好的日光下或看几页书,或闭目睡一会儿。这些日子她跟薛齐的交集少得可怜,薛齐住在后头,平常他也不太爱出来,见到她时他基本只是看她一眼,根本懒得跟她有更多交流,她也无能为力。叶清溪本想着尽快去找来卫桑给薛齐看病,不过其一,她不知卫桑有没有出宫,其二卫桑的医馆并不在京城里,而是在报国寺山下的桃花镇里,过去总要有个半日多,因此,她便打算再等等。是日微风习习,被阳光染得带上些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