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叫天甲查得清清楚楚的,这个四王子她自然也知晓,只不过此时佯装不知,是为了试探试探有没有她不知晓的秘闻罢了。“邱使臣不知还有个四王子么?他还曾到靳朝当过质子,直到出了祸事才被送回羌国的,您是靳朝人应该听说过吧?”听这婢女不甚尊重的口气,可以想见这四王子在羌国必然不受爱戴。捕捉到这一点蛛丝马迹,叶秋嬗继续装傻,拉着婢女坐到石凳上。“不瞒jiejie,我如今未及弱冠,四王子在靳朝做质子时我还没从娘肚子里出生呢。时隔久远我确实不知还有这么回事,究竟是什么祸事啊?jiejie快与我说说!”叶秋嬗面露期待地看着那婢女,她本就精致的五官在月色下愈发显得风流俊俏,被这双温意灵动的眼睛盯着,婢女也不自觉红了脸。而后反握住她的手,嗔怪道:“国君本不许我们谈论此事的,不过邱使臣既如此好奇,奴婢便与您说说吧。”叶秋嬗被羌国少女的热情惊得抖了抖,面上不显,微笑示意她继续。“四王子出事时已是二十几年前了,那时候国君尚且还只是个王子,四王子是先王最小的儿子,还在襁褓中便被送到靳朝去做质子了。谁会想到,十八年后,质子府突起大火,当时四王子差点没被救回来……后来便被接回了羌国,如今命是保住了,可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肤,早已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……”婢女目露惊恐之色,看来她是亲眼见过被毁容之后的四王子的。“那这么说,四王子不去赴宴是因为毁了容貌?”婢女点头,末了又补上一句:“四王子回国后,很少露面的,除了贴身伺候他的内侍见过他的模样,其余人很少能看见。奴婢以前也在四王子寝殿当值过,第一次看见四王子时,真把奴婢吓了一跳,晚上便做起噩梦来……”眼见着她又要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事,叶秋嬗连忙出声打住。“好了,我酒气散得差不多了,咱们还是回正殿去吧。还有,既然你们国君不许你们谈论此事,那我便装作没听过,你也别和他人谈起你给我说过这些好么?”婢女傻呆呆地应是,带着叶秋嬗回正殿去。此时正殿的酒席已吃得差不多了,羌国的大臣们无不是东倒西歪,口吐浑话。而靳朝几个外使却格外清醒,叶秋嬗敏锐地察觉到谢芝与谢守义的脸色都有几分阴沉,而白新柏却面露红光,正与羌王举杯畅饮。见叶秋嬗回来,还颇为得意地朝她举举杯。反常即妖,她万分肯定在她离席的这段时间里,羌王与他们说了什么。走至谢芝面前,刚想询问,对方却率先向她摇了摇头,以两人才可听见的声音道:“回去找时机与你说。”第76章回郡主府的路上,叶秋嬗依旧与谢芝共乘一匹马,两人有一瞬胸背相贴,传来谢芝的心声。【今夜子时我会将你的暗卫引开,你趁机出来,咱们在宅后凉亭详叙。】叶秋嬗颔首应下。……照旧不动声色地回府洗漱一番,上塌补眠,至子时时分,忽听一声绵长的猫叫,她立即睁眼起身,脸上已全无睡意。尝试着唤了唤天甲和天乙,回应她的是一片死寂,还真叫谢芝给引开了。叶秋嬗不再耽误时间,手脚麻利地裹上一身玄色外衣,蹑手蹑脚地出门去。这郡主府完全仿照靳朝园林修建,屋宅后头是一片亭台花园,不过此处水土不宜种植杨柳植被,只能替换成耐旱的云杉类乔木,枝繁叶茂、枝干粗壮,叶秋嬗还从未见过有人将这类树木栽种在园林内的,就好似温婉含蓄的小家碧玉生生长成了粗狂强悍的蛮夫一般。叶秋嬗徘徊在树影扶疏的丛林间,半响也不见谢芝现身,心里有些发憷。正在这时,忽听一声急促的猫叫,叶秋嬗侧头看去,就见一个雪白的小球正攀着树干往上爬去。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,一个人影直直地从横斜的树枝上倒垂下来。叶秋嬗被吓得惊呼一声连退几步,待看清那人影的脸时才舒了口气,恼怒道:“谢大人半夜在练什么倒挂金钩的神功不成?”谢芝讪笑直起身来:“吓到你了?抱歉。”那雪白的小猫咻地一下钻进了他的怀里,是叶秋嬗曾在中秋宴时见过的那只。她插了句闲话:“你怎么把猫儿带来了,这儿天高地远,你也不怕它水土不服?”谢芝挑了挑眉,将衣摆掀开,怀里的猫儿露出一个脑袋来,那双举世难寻的异瞳在月色的映照下,让这天河星宿都失色半分。“般若本就是羌地的血统,若说水土不服也该是你我这些外乡人的症状才对。”原来这小家伙叫做般若,名字倒是有些耳熟,叶秋嬗却想不起来在何处听到过了。谢芝抱着般若跳下树来,面色柔和地对叶秋嬗道:“跟我来。”叶秋嬗立即跟上。……夜风轻抚,吹起一池涟漪。叶秋嬗察觉到凉意,看了看谢芝,又看了看他怀里的猫,厚着脸皮伸过手去。“你的猫借我抱抱。”谢芝愣了愣,将般若递过去,抱着毛茸茸的小火球,叶秋嬗果真觉得暖和多了。她吸了吸鼻子,开门见山问:“我出去之后,羌王可是说了什么?”“都在信中了。”谢芝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。叶秋嬗接过仍带着他体温的信纸,小心展开,借着月光阅览起来,越看到后头清秀的眉头越发紧皱成峰。这信中只有言简意赅的几句话——“臣谢芝启禀圣上,羌国国运动荡,新王欲开通融海商道,与我朝贸易往来。白氏有独占鳌头之势,叩请圣裁。”叶秋嬗一头雾水询问谢芝:“融海?可是靳朝以北那片海域?”谢芝颔首:“是的,融海不止与靳朝北地相接,同时还与羌国的国土也有连接之处。其实除了大漠以外,水路才是连接靳羌两国最为快捷的一条要塞。”“那为何之前不开通这条要塞?”叶秋嬗刚问出口,心中便已悟出答案了。靳朝的北地干旱成灾,早已不见人烟,那是靳朝防守最为薄弱的一块国土,即便常年有重兵把守,但运输粮草和军用十分艰难,若是真被异族从此突袭,必然危如累卵。所以这么多年来,一直未与羌国开通水路,便是忌惮着他们虎狼之心趁虚而入。羌国新国君初初继位,如今正是他江山动荡的时刻,想要与靳朝贸易往来稳固住商道命脉实乃情有可原,但白家作为靳朝世家,却为了自家利益竟不顾国土安危,这般贪得无厌,足可诛心了……“原来谢大人来羌国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