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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测测地问道。叶秋嬗头朝下被挂在肩上,被晃得七荤八素张口便答:“什么差使?你说什么我不明白!”“莫要跟我装傻,若是不召,你这小脖子我一手便可掐断。”妇人咬牙切齿,伸手掐住她的脖子,锋利的指甲刮得皮肤生痛。“我没受人差使,我与我儿在集市上采买咳咳……被你们抓来……你们是何人!”她否认着,方才娑老被带来没召,她自然也不敢暴露。“好,不召也罢。”妇人气极,朝身后人扬了扬手,“将她沉到湖底去!”那人得令,离开去,片刻后回来时还背着一篓石头。半耳顺势将叶秋嬗放下,将她塞进一个竹笼中。“你们要作甚?”叶秋嬗惊恐问道。那妇人阴笑一声,似是十分欣赏她这幅惊慌的模样,幽幽道:“这里是太守湖,每年湖中都会溺死几个贪玩之人,想必湖底定然容纳了许多冤魂。挺好的,你下去也有个伴儿。”她一道完,那两个手下便开始往竹笼里放石头,一块重过一块,好似砸在叶秋嬗心上,她手脚被缚,根本无力挣扎……“放我出去!官府的人已经盯上你们了,若是再加上一条人命,定然是死罪一条。早日回头,或许还可留得性命。”叶秋嬗耐心规劝。这几个亡命之徒却是笑了,他们过着刀口舐血的日子,干的是最恶的坏事,阎王爷那儿早已留了他们的名目,只要多活一日便不会甘愿从善。竹笼里已塞满了石块,冰冷冷地硌在身上。叶秋嬗只觉得心如死灰,面对死亡的畏惧使她忍不住涕泪纵横……玉非生易容用的软膏被泪水冲刷干净,女毒蝎蹲下身来,一脸惊奇。“哟,还是个美貌的小娘子,可惜了……”她眼珠一转,虚假的怜惜转为彻骨的冰冷,“将她嘴堵上,扔到湖里去!”半耳得令,拿出一块麻布,塞入叶秋嬗口中,见她泪流满面,呜呜大哭也不为所动。女毒蝎三个手下,将竹笼抬起,上了筏子。太守湖极深,湖底的鱼虾受尸rou滋养长大,见筏子来了,皆游了过来。太守湖食人鱼的传说并非假话。女毒蝎站在岸边,遥遥望见他们将竹笼扔进了湖心,嘴角携着残忍的笑意。可立马她便笑不出来了,有一手下匆匆赶来,惊慌上报:“二当家不好了,大当家被官府抓了!”女毒蝎脸色煞白,“快,收拾家当,此处不宜久留!”转身回去。……冰冷的湖水涌入口鼻之中,笼中的石块带着叶秋嬗直直往水底下沉,离光亮越来越远,目光触及之处皆为无边湖水,心如死灰大抵如此。兴许是人之将死,叶秋嬗越往下沉便觉得越发地缓慢起来,她神思恍惚,蓦地想起自己娘亲,只有些许零碎的记忆。她曾偷偷带她出府游玩,凫水便是那时候学会的。她娘亲,一个性子活泼惹人喜爱的女子,与她这木讷的女儿一点也不相似。她胆小怯懦,天资愚笨,除去十分乖巧听话简直一无是处,今生唯一出格的事便是入了枢密省,没想到却因此送了性命。这般了无生趣,世间也只有她了罢。叶秋嬗没想到自己临到死竟也如此淡然,亲人的身影一一在脑海中穿过,已在黄泉的娘亲轻声呼唤着她。【叶姑娘!】“嗯?”【叶姑娘!醒醒!】那声音再次喊道,分明是个熟悉的男声,怎会是她娘亲!叶秋嬗清醒过来,睁开眼。过久的窒息使她头昏眼花,只能看见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来回挥舞,随后她便被救出竹笼,落入一个宽阔带着暖意的怀抱。他拼命地拉着叶秋嬗往湖面上游,迷蒙中,光照越发地强烈。叶秋嬗逐渐生起求生欲,将那人紧紧抱住,兴许是这熟悉的气息给了她韧劲,她憋着最后一股气,终于冲出了湖面,猛吸一口,剧烈地咳嗽起来……她听到救她之人心头反反复复道。【好在……好在赶上了……】第35章童尸案(四)枢密省,后院内。叶秋嬗倚在榻上,脸色苍白,不时发出几声难耐的咳嗽。这是掉入水中染了风寒之兆,现下肺部火烫火燎,好在近来体格愈发健朗,小病小疾倒是无大碍。“谢大人,娑老可安然无恙?还有那山洞中其他被拐的妇孺孩童,他们被救出来没?”叶秋嬗耐住喉头痒意,忙问外厢的谢芝。谢芝坐于案前,自将她救回来起,便在此处守了多时了。听她精神稍振,不由得松下一口气道:“叶姑娘不必担心,刑部已将受困的百姓全数救出。”叶秋嬗听此欣慰颔首,忽而又想起自己是为谢芝所救,立即坐直了身子向他道谢。“多谢谢大人救命之恩。”若不是他及时赶到,恐怕太守湖底又要多出一抹幽魂了。谢芝却是十分愧疚,“是谢某大意,使得叶姑娘遭遇此难,该我对你抱有歉意才是。”他心头也是万分庆幸能够救了她,不然后半辈子也难逃其咎……谢芝这般想着,轻晃碗中褐色药水,略有出神。两厢静默片刻,叶秋嬗环顾室内,刚醒的她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正身处枢密省后院的空房,不由得一怔。“谢大人,我睡了多久?”“不久,至多一个时辰。”“哦……”叶秋嬗闻此松气,可随后又听他道。“叶姑娘宽心,贵府上我已让三儿去交代了。这两日你身陷贼窝,现下安稳了,好生休息一番再回府也无妨。”叶秋嬗这才知晓,原来自己被迷晕带到山洞里,已是昨日的事。生平第一次离家过夜,也不知谢凌波交代的理由有没有取得她爹娘的信任,这般无缘无故的失踪两日,茉香那边定然是逃不了一顿训斥了……她正谴责自己的莽撞大意,转念又想到万金油谢凌波,这妮子本就对她与谢芝有所误会,现下莫名其妙在外过了一夜,她就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……叶秋嬗叹息一声,她虽与谢芝为同僚,又有救命恩情,但男女授受不清,为了自家名声着想,还是划清界限比较妥当。耳闻外厢传来一阵水声,幔帘上隐隐约约映着一道俊逸绝伦的身影,她犹豫一番还是开口道:“谢大人,不论如何,今日都多亏了你出手相救,往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之处,尽管知会,小女子必当在所不辞。”谢芝勾唇,将碗中药水倒入另一碗,如此反复。“叶姑娘不必见外,你我有同僚之情,今日又患难生死……”他还未说完,便听里头叶秋嬗又开口了。“谢大人,我有一不情之请,今日之事可否替我保密?包括枢密省的同僚们也切莫让他们知晓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