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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。中途林慕抬眼看了他几次,他的目光始终不曾抬过。十根手指一一搓完,再用四指插入她的指间夹住缓缓滑来滑去。微凉的指尖贴在被热水暖了的手上,凉丝丝的指腹悠悠划过表皮,掀起她心里阵阵涟漪,凉凉的感觉触发了冰岛那夜回忆,那一夜,她一点点感觉微凉指尖渐渐火热,引发她全身颤栗。“够了,再洗都要脱皮了。”她终于沉不住气,低声提醒他适可而止。“脱皮也会再长。”他低声笑了笑,拧开水龙头给她冲洗干净。经历了漫长的被洗手,林慕这次坐在了周妈身边。“来,干杯,庆祝咱们久别重逢!”周妈心情真是好,竟然一反常态,主动端起酒杯,三人碰了杯,她更是一口喝完,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,“好久没喝酒啦,味道还真是不错,来来,吃菜吃菜。”捻起一筷子菜放入林慕碗里。“谢谢周妈,我自己来就行。”林慕说。“菜有点多,怕你夹不到嘛,哎,林先生又不会疼人,本来该他给你夹。”周妈有些嗔怪地瞥了对面的林深一眼。周妈一句话,让林慕刚刚平复的脸重新烧了起来。她都不好再抬头,怕被看穿,只一味埋着头吃饭,挑菜也只挑眼前的。林深全程无话,只是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。只有周妈从开饭叨叨到晚饭结束,从女儿难产讲到孙子多淘气又有多聪明。吃完了饭,林慕帮着收了碗,就起身告辞,周妈赶紧拍了拍林深,把他往门口一推:“这么晚女孩子家家一个人走路多危险啊,林先生去送送。”林慕笑着婉拒:“周妈,我住的地方走路十分钟就到,很近的。”“啊?才十分钟啊?”周妈笑容僵了一瞬,又使劲把林深往前推了推,“十分钟也得送送呀,万一遇到坏人呢。”林深走近,拿过她手里的包,开了门,朝身后的林慕说:“走吧。”两人出了小区,隔着一个身位,同步走。中间林慕抬眼看过他几次,林深都是一个人慢慢走着,手里拎着不合时宜的女士包。十分钟的路程很快走完,林慕眼看大门就在不远处,于是伸手去够他手里的包,林深却举高了包,低下头:“嗯?”林慕指了指小区大门:“我到家了,谢谢你送我回来。”伸手去够包,包却被他举得更高,指尖滑过肩带没够着。林深淡淡地瞥了眼小区大门,卷起小包肩带握在手里,继续往前走:“才吃完饭,散散步。”“不用了,我今天有点累,想早点回家休息。”她说完这句,林深身影已经在好几步远的地方,她赶紧追上。“林深,把包给我,我想回家了。”“林深,你听见没有?”他依然一言不发,脚步没停。林慕轻轻叹口气,只好跟在他身旁。夜里风大,她竖起衣领挡一挡风,手刚一垂下就被一只大掌握住,她抬眼,见林深神情淡淡,牵着她继续往前。她开始往回抽,想把手挣脱:“林——”“有风沙,别说话。”说着话,林深进一步张开五指,指尖贴着她掌心下滑,穿过指间,和她的手十指相扣,紧紧握住。暖黄光晕笼罩他全身,身披黑色长款大衣的清瘦身影没有一分温度,似融入寒冬暗夜,林慕抬头望了眼他的侧脸,轮廓分明的面容在夜色下有点模糊,下颌有一些冒头的胡子茬。倨傲少年已变成孤傲男人。她的心里涌现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,缓缓曲起手指,和他交握在一起。“他冷情冷性常年冰山习惯了,难道你也打算像他那样?”怎么不能?即便没有爱。作者有话要说: 稳住,会有爱的_(:з」∠)_第73章噼里啪啦一阵键盘敲击声。敲完最后一个字,林慕伸了个懒腰,靠进座椅仰着头绕着圈扭动脖子,活动活动筋骨。闭眼眯了片刻,她重新审阅一遍邮件,确认单词语法没有问题,“科哩”一声轻响,发送成功。做完这一切,她去冲了澡,细细给自己化了精致妆容,挑了柔白色羊毛裙,外面套了件藏蓝色大衣,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盒子,里面躺着一条宝石蓝水晶项链,十八岁成人礼那年林深送的。项链垂于胸前,绽放幽蓝澄澈的柔光,与她黑色眸子相互映衬,熠熠生辉。林慕立在穿衣镜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,是时候去会会老朋友了。她来到冰星画廊时,大门才刚被人打开,她在门口和工作人员说了句自己是沈明青的朋友,便径直进去了。画廊内厅很空旷,光洁地砖在吊顶炫目白光下很晃眼,四周墙壁稀稀落落地挂了一墙画,林慕沿着一侧慢慢欣赏,偶尔驻足细细观摩。“原来是你呀,林慕,刚才小圆和我说有熟人,我还摸不着头脑是谁呢。”林慕回过头,见沈明青落落大方地笑着向她走来,手里还提着一副画。林慕淡淡地笑了下:“来中国快两年,还没参观过你的画廊,今天碰巧有空,就不请自来了。”她朝沈明青俏皮地眨了眨眼,“不会不欢迎吧?”沈明青一边把画镶在墙上,一边笑着说:“怎么会,我高兴还来不及呢。走,我带你参观参观。”“……这幅是挪威一个青年画家的作品。”沈明青很有东道主的自觉,热情地一一为她讲解,只是林慕貌似兴趣缺缺,她顿了顿,“林慕,你似乎……不太喜欢这几幅?要不要看点儿别的?”“好啊。”林慕一口答应,转头对她抿了抿唇,状似腼腆,“其实呢,我想看你的作品,许久没看过你作的画,有点怀念。那时在非洲,天天看你画画。”沈明青恍然,捂嘴笑:“早说呀,来这边。”她带林慕穿过一条长廊,来到一处圆锥形玻璃房中,里面有不少画架,地上一层层铺了不少画。“我的画好多都卖掉了,这些有的是珍品我舍不得买,有的还在创作中呢。”“咦,这幅还在?”林慕眼尖地瞧见压在几幅画后落了一层灰的白框。“呃……是啊。”林慕眉尾微挑,走上前去把这幅画抽出来,呼了几口气,吹了吹上面的灰尘:“好多灰啊,我记得,这是你第一次得奖的作品?”“嗯。”“当时采访你的报道好多,哪怕过了几年,还时不时提起这幅画呢。”林慕又吹了吹画框缝隙的灰,被飞扬的细尘呛得挥了挥手。“有吗,我不太记得了……”“当然有,我当时在非洲看过一篇介绍你的报道,里面还提了这幅画,甚至还贴了小图。当时我一眼看到就很喜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