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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说的话说出口,只能把接下来的一句话在心里过一遍——会有事的是你。李余抬起五指并拢且微微拱起的双手,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拍到了男人的双耳上。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网瘾少女,她看过的女子防身术视频不下三部。许多招式都因为缺乏实战和练习给忘了,唯独这招她记得非常清楚——双峰贯耳。关于这招,拍视频的人曾三申五令,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在日常生活中轻易使用,它甚至是没办法进行练习的一招,因为这招能让对方耳膜穿孔。在早期还能用手掌打头的格斗比赛中,就有选手一巴掌打穿了对手的耳膜。李余直到穿越前都没听说过有谁用这招对付过不法分子,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个机会,亲自验证它的效果。男人先是被李余给打蒙了,下一瞬才开始因疼痛而尖叫,甚至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。“吵死了……”恢复声音的李余堪称冷血地走到一旁的灯架前,她举起灯架,用上头插蜡烛的尖端对准捂着耳朵满地打滚的男人,猛地刺了下去。……屋外天空依旧晴好,丝毫不会因为谁做了什么,遭遇了什么而改变。李余侧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,背倚着柱子仰头望天,呆愣半晌才缓缓回神,侧头看向不远处大敞的屋门。那个男人还在里面,不过已经没声了,也不知道死了没,李余没去确认,只扯了轻纱床帐拧成一股把人手脚绑起来,以防万一。为了避免她手抖绑不牢,李余还从屋里顺了一对香箸捏在手里,用作防身。不过……这么久没动静,就算之前没死,现在也流血流死了吧?李余收回视线,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香箸,迟钝地想到:她这是……被卷入宫斗了?里女主角遇见这种倒霉事不是洞察先机防范于未然,就是洞察先机反坑坏人一把,让始作俑者自食恶果,怎么到她这就得亲手杀人了呢。她这都什么命啊?李余扪心自问,然后得出了一个逻辑自洽的结果——她命不好,如果命好,她就不会被系统挑中,穿越来这个世界了。李余愣愣地想着,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。方才还跟遁入空门一样,浑身都散发着“了无生趣”四个大字的李余瞬间就如惊弓之鸟,猛地从美人靠上弹了起来。待看清来的人里是桂兰领头,她又跟xiele气似的,蔫蔫地坐了回去,手中的香箸也跟着摔到了地上,撞击出清脆悦耳的声响。闻鹫也来了,他毕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,对血腥味极其敏感。桂兰在李余面前停下的时候,他顺着气味走到了屋门前,看见屋里的惨状,眼底划过一丝意外。有个太监跟着闻鹫走到门口,看清里头的情形,尖叫着摔倒在地。这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扇门,桂兰见李余一脸疲惫什么话都不肯说,当即就走到了门那,并毫不意外地被惊退了半步。她飞快回过神,疾步走到李余面前,蹲下后再度唤了一声:“殿下……”李余终于应了:“回去吧。”她低声道:“我有点困了,想回去再睡一觉。这一天天的,都快睡成猪了还是想睡,就尼玛离谱。”桂兰愕然:“睡、睡觉?”桂兰虽然不曾亲眼看见刚刚发生了什么,但从闻素被下毒、带走李余的宫女不知所踪,以及目前的情况来看,不难想象李余的遭遇,即便李余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伤害,那也一定受到了不小的惊吓。可现在,受到惊吓的人不哭不闹,只说自己想要回去睡一觉???李余紧紧交握自己颤抖的双手,恶声恶气道:“不然呢,蹲墙角玩自闭自欺欺人说‘不是我不是我人不是我杀的’吗?别想了,像这种垃圾,来一个我弄一个。”第十八章“他是我杀的。”李余话说得狠,咬牙切齿那股劲儿搭配上屋里满身是血一滩烂泥似的男人,表达出的效果简直叫人头皮发麻。闻鹫还站在门前,他侧头望向李余,看着那个沐浴在炎热日光中,却犹如置身寒冬一般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的女子。若非她手抖的停不下来,嗓音也哑得吓人,闻鹫差点就信了她所表现出的无所畏惧。然而事实是,她在怕,即便装得再怎么凶,再怎么狠都不能否认,她此刻仍旧沉溺在恐惧当中。闻鹫和李余并不算熟,他第一次听说“安庆公主”这四个字,是在皇帝下旨让李余去和亲的时候,那时他还在北境,虽一心忠君,可还是对联姻谈和一事充满了抵触——用大祁的财帛米粮和一个公主,去换打仗也能打来的一时安稳,不值。可心眼堪比蜂窝煤的周寻劝他不要反对谈和,因为他的忠心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手握几十万大军,又被誉为大祁战神,身负累累军功,若他反对谈和,京中那些支持谈和的老狐狸说他之所以反对不是为了国家,而是为了北境战火不歇,以保证风火军的地位,那真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。闻鹫当面应得好好的,转头就给京城去了封折子,差点没把周寻鼻子给气歪。若非后来闻鹫重伤被皇帝召回京城,这事怕是还有得磨。回京后,闻鹫知道谈和一事再无转圜的余地,心里多少有些窝火。那日在屋顶上救皇长孙时,他见到琅嬛殿的高墙内站着一红衣女子,猜到那便是要被送去和亲的安庆公主,便不由地将那一抹灼眼的红色记在了心里。之后东宫大火,依旧是那抹红色,头也不回地走进火海,又被他亲自扛了出来。到此为止,闻鹫对李余的印象仅仅只是可怜的、宁可被烧死也不愿被送去和亲的公主殿下。直到那日碰巧听见李余同李文谦说的话,闻鹫脑海里关于李余的印象才瞬间变得丰满起来——她原来还是一个很有脾气的姑娘。这个“脾气”不是指娇蛮任性的大小姐脾气,而是指她性情坚毅不屈,不然也不会在知道自己的举动容易惹来流言蜚语的情况下,依旧不为所动,坚持自己的决定。所以闻鹫很怀疑,这样的人,当真会因身处困境而去寻死吗?可她主动走向火海是真,不用和亲后依旧在骑射课上做那些不要命的举动也是真,这一度让闻鹫弄不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。现在也是,他无法确定李余在怕什么。也许是心有余悸,也可能是头一次杀人,无法接受自己亲手夺去他人性命的事实,又或者两样皆有。——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?闻鹫眉头微蹙,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要探究李余惧怕的源头。这明明和他毫无关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