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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没有什么别的能帮你的。”她说,“不过,前段时间我随父亲去筠州的时候,遇到了一位能治盲眼的神医,前两日我又打探到他的消息,说是如今正在豫州。我这两日便派人去请,等到将他请来了,便让他为你诊治,如何?”容珩不置可否,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,甚至让郑雪怜怀疑,他根本没在听。她被捧在手心里长大,这辈子都没遭受过这样的冷待,一时间心中也有些恼火。不过想到他的身份,和她的计划成功之后能得到的荣华和富贵,她咬咬牙,将自己心中的这点气恼压下去了。她还有最关键的一件事没说呢。郑雪怜调整了一下心情,又对他说:“那个大夫虽然是个神医圣手,可是治疗眼睛也不是两三日便能治好的。我听说再过不了多久,京城中的那位贺小将军就要来接姒娘回京了。或许…你连亲眼看一眼她的模样,都来不及……”她摇头叹息,而后又安慰他道:“摘星阁一楼西头的箱子里,放着几幅姒娘的画像,若你日后真的能再看见光明,无论如何也想知道她的样子的话,倒可以从那画上窥得一点。”说完这句,郑雪怜总算了结了自己的心头大事,她又与他客套了两句,然后便心满意足的借故告辞了。转身而去的时候,郑雪怜在心中想,这位高高在上的裕王如今对她爱答不理又怎样?他那么明显的偏爱郑姒又怎么样?等到日后他将日常相处的那个女子的面容想象成她的,她就可以毫不费力的,得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。郑雪怜悄无声息的推开朱门,借着屏风树木的遮掩,不动声色的混入人群之中。那把坏掉的锁躺在地上,闪了一下光。郑雪怜态度自然地和人打着招呼,不动声色的走到了与水榭相依偎的湖旁。她先丢了一块石子,而后手一扬,将一块金灿灿的物事丢入了湖中。水榭之中,将手肘撑在栏杆上,闲闲的赏湖饮酒的乐陶公主眯了眯眼,问一旁的黑衣小侍卫:“陆迟,她扔了个什么东西?明晃晃的,刺眼。”名唤陆迟的小侍卫恭谨的低头,答道:“回公主,那是个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他忽然被女子纤细的手指重重的压住了唇。乐陶公主抬眼看他,动作像个勾人的女妖般轻佻,神情却好似不容忤逆的君主般严肃。“说了多少遍了?”她说,“叫我陶乐。”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,低头依言唤了一句:“陶乐……”“嗯。”她又伸手去拿酒杯,“说。”他愣了一下,才想起方才要答的话,低声回答道:“那是一把锁。”乐陶公主摇晃酒杯的动作一顿,“锁?”陆迟低头答是。乐陶公主将杯中酒泼进了湖中,又将空杯随手撂在了桌上,她站起身,笑道:“走,随我去一个地方瞧瞧。”片刻之后,她站在那扇朱门之前,督了眼躺在地上的那把坏锁,笑着对陆迟说:“翡州的这些女郎,胆子真的都很大。”陆迟不知道接什么话,只颔首称是。乐陶公主觉得无趣,不想再和他聊了,她推开门,进了那个小院中,心想,许久没见过我这个可爱的弟弟了,有那么一两件事,我早就盼着和他分享一下了。她期待的走进去,看到自家弟弟一身白衣,独自立在不远处的廊下,整个人死气沉沉的,像个没有生气的冰雕。“你这么消沉的样子,倒是少见。”乐陶公主看他了一会儿,笑着走过去,问他,“这是怎么了?”容珩心里正烦躁,根本不想搭理她,听到她这么问,语气不太好的说了一句:“你来干什么。”有点赶客的意思。“这话说的,没有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吗?”乐陶公主道。“你有这么闲?”他眼皮也懒得抬,敷衍的答话。“行吧,你确实不如我那些小美人讨人喜欢。我来找你,确实是有一些有趣的事想告诉你。”乐陶公主耸了下肩,坦然道,“不过我看你现在这样子,倒像是已经知道了。”容珩的神情变得有些难看,他问:“知道什么?”乐陶公主不直接答,反而问他:“你那个小主人,她不要你了?”他心中一空,仿佛被什么锐物伤到了似的,站不稳一样,轻轻地摇晃了一下。第50章【50】乐陶公主看了他一会儿,忍不住“啧”了一声。“不就是她与旁人有了婚约吗?何必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。”她道,“你又不是什么好人,既然那么喜欢她,管她心悦于谁、婚嫁与否,直接将人强抢来,留在身边不就是了?”容珩听了这话,微微敛眸,“如果我这样做……她会恨我。”乐陶公主笑了一下,道:“只要将人留在身边,管她是爱是恨,反正哪一种都刻骨铭心。”容珩没有再出声,他站在那里长久的沉默,眉目皆隐在阴影中。乐陶公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似乎有什么很在意的事情一样。片刻后,她蹙着眉从袖中掏出一个石绿色的小瓷瓶,捏着瓶身递到他面前,道:“拿着这个。”容珩没有动,微扬眉梢,无声的询问。乐陶公主没有直接解释,她将那小瓷瓶在手心里转了一圈,又收回了手,而后忽然说起了别的。“或许你也不用把事情搞到那个地步。”她方才还懒省事的建议他强取豪夺,这会儿却忽然变了,全然忘了自己方才的说辞似的,有理有据的道,“她与贺骁的婚约,多半是贺骁自己在京城中闹出来的。小姒儿远在翡州,起初应该并不知情。”“而且……”她继续说,“她似乎并不怎么待见贺骁,这桩被安排的婚姻大事,她自己心中可能也不满意。”“我觉得,她最喜欢的还是你。”乐陶公主难得的说了些宽慰人的话。容珩面色稍霁。然而紧接着,她却忽然拉长了声音,说了一句:“不过……她的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他额头上的血痂。“要是你就这么破了相,可能过不了多久,就要失宠了。”乐陶公主笑吟吟的,意思意思安慰几句之后,就沉不住气的显出她原本藏着的坏心来,“前些日子我邀她来画舫饮酒作乐的时候,她对我那些面容姣好的美少年,也十分喜欢。”容珩听她提起这茬,面上顷刻间浮起不虞之色。他咬牙切齿的的说:“她心思单纯,你少把她往你那乱七八糟的地方带。”“哦?”乐陶公主笑了一下,低声道,“可我说要送一个小美人给她时……”“她没有拒绝。”容珩的眉眼一下子变得阴郁起来,他冷冷的抬起眸,神情可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