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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多心思关注舞台,他仍颇为在意的看着云知和祝枝兰之间颇近的距离,想说什么,她手一指:“快唱完了,我们得下去了。”演奏乐队将歌的“尾巴”推向**时,白小姐潇洒地撤了。秋千出这样的状况,经理都做好再被狠批一顿的准备,不想白小姐没在这个问题上过于计较,却是主动看向许音时:“哎你,小姑娘过来,你叫什么名字?”“我、我叫许音时。”白小姐太过貌美,以至于许音时耳根发热。“我、我不是这里的人……我是误打误撞……”“小音!”未及解释,见到云知从外边奔进来,许音时连忙上前去,两个女孩牵手时同时问对方:“你没事吧?”云知先问:“你怎么无缘无故跑台上去了?”“我也是一头雾水的……起先在这儿等宁少的消息,然后……”然后什么没说完,她见一道墨绿色身影出现在门前,卡壳了一下,整个人怔怔看向前方——祝枝兰正往这儿走来。他一走进来,所有人都纷纷喊着“七爷”,连白小姐也起身迎了上去,“七爷,今天可是出了好几次状况了,要不是看是你的场子,我可早走人了。”祝七爷看也不看经理,对白小姐说:“我接手这里也没几天,既是这些不中用的怠慢了白小姐,回头我就把他们都换了。”“爷……”经理一脸哭相。白姿满意的挑了挑眉,“这个小姑娘挺灵敏的,你得把她留下来,以后专门给我伴舞。”她指向许音时,祝七爷睨了一眼,笑说:“她是我meimei的同学,还只是个中学生,今夜没给白小姐添乱就不错了。”白小姐:“哦?七爷何时有了个meimei?我第一次听说呢。”“老一辈欠下的债不提也罢,向白小姐介绍一下……”祝枝兰走到云知身边,双手摁着她的肩道:“云知,我meimei,这是白小姐,大上海的新星,我之后还打算和白小姐一起合作拍电影呢。”许音时和宁适齐齐震惊脸。白小姐垂眸打量了她一下,颔首笑:“七爷的meimei,果然与众不同。”云知一时僵在原地。这小七是怎么回事?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她是meimei,这要传了出去还了得?她干笑了一声,向白姿点了点头,就拉着许音时去换衣服,顾不上打招呼就匆匆离开,祝枝兰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,勾起嘴角说:“舍妹年纪小,容易害羞,以后多来几次就习惯了。”和鸣都会外,车水马龙。“那个和鸣都会的七爷怎么会说你是他meimei?”一出来,宁适就迫不及待地问云知。许音时也难以置信,“对啊。你……不是姓林么?”“小……七爷和我爸爸相熟,我也是很小的时候认的这个义兄。”云知拿当初糊弄庆松的那套说辞,“是前阵子才遇上的,他说meimei就是客套客套,不能当真……”“原来是这样。”许音时想起前头的经历,仍是心有余悸,“我可真是太笨了,要是一开始能把话说清楚,就没有后面那番乌龙了,还好没惹出大乱子吧,七爷会生气么……”“你救了场,他都说你跳的很好,有什么可生气的。”许音时的神色不易察觉地红了一下,“好在你和七爷认识,傅闻也就欺负不了你了吧。”云知这才想起来。她怎么把傅闻给忘了?“我得再进去一趟,你们先回家吧。”云知转身,被宁适一把握住手腕,“有话和你说。”她微愣,“什么?”他抿了抿唇,看向许音时,意思是“是要单独说的”。许音时有眼力见,连忙摆摆手,“那、既然没什么事情,我先走了,明天学校见。”他神情严肃,似是极为着紧的事,云知选了个稍微清静的角落,问:“到底什么事?”宁适斟酌了一下措辞,“你……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来这儿了。”“什么意思?”她不懂。“我是说,以后最好离这个祝老板远一点。”他道。“为什么?”“他不是个好人。”宁适说。云知眉头一蹙,“呃,是不是因为他开了这样的娱乐场所啊?他其实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……”“我知道他。”宁适看向云知:“我听我爸爸讲过,这位祝七爷是前朝礼亲王家的贝勒,早年败光了家业,一路辗转到了天津,进了漕帮。”“漕帮?”天津依海河而生,自明朝起,都是漕粮运往北京及边防重镇的必经之地,连乾隆爷下江南坐的都是漕帮的船,昔日可谓天下第一大帮之称。只不过清朝没了之后,海河运输就被政府收了回去,至此漕帮四分五裂,如今叱咤上海滩的青帮洪门,也是由此分支而来。简而言之,霸占一方,无恶不作。可她从没听小七提过,“会、会不会是宁会长弄错了?祝老板不是做这种生意的。”“你才来上海没多久,如何笃定他是什么样的人?”宁适手指指向身后的建筑,“这里寸土寸金,里面的歌星唱一个晚上就能赚上千块,还不包括乐队、舞乐团、酒保、服务人员的薪金,光一天的支出就数以万计,你以为像我们这样进去听个歌、吃个饭他能挣回多少?”云知一凛。“你还听不懂?吃喝嫖赌,前两样赚不了快钱,但是后两样就可以!”云知慢慢回头,满目五彩缤纷的霓虹灯,莫名泛着寒气。不是没察觉到不对。只是王府毕竟还是有家底的,阿玛过世财产自然留给小七,她也就没有多想了。“是你爸爸亲眼见到他做的这些生意么……”宁适听出她的话中质疑,当即打断:“我爸爸要是亲眼见到了,岂非同流合污?这一带,街头的红星俱乐部是杜老板的大本营,隔壁那半街的脂粉楼是五大金刚的产业,而和鸣都会正当其中,还能出淤泥而不染?你不也见到了么,我才一进门他便把枪掏了出来,在法租界,持枪是需要合法证件的,他既非巡捕,也不是政府军官,哪来的枪支?”云知脚步一虚,脑海里不自觉回想着与小七重逢后的种种,心脏咚咚直跳。不愿相信,昔日单纯善良的弟弟会走上这一条路。宁适一直觑着她的神色,见她下唇微微地颤,他心底一凉:她这般难过,总不能……是对那祝七爷……不,不至于。他满脑子“不至于”,又克制不住自己去想方才祝枝兰双手搭在她肩上的样子,那样自然而然的肢体接触,浑然不像是普通的朋友关系。她只缓了片刻,便迈回去,宁适追上去,展臂一拦:“你还进去?”“今天多谢你了,你也先回家吧……”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