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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。这回他没有在灯火阑珊处,因为人家换装备了。天气越发温暖,爱美的何小曼已经穿上了长长的裙子。上身的薄荷绿褛空毛衣是王秀珍根据何小曼的设计织的,宽宽的袖子,宽宽的身子,一字领。袖子从肩部柔柔地垂下,盖住了半只手掌,何小曼将宽毛衣的下摆前端,塞了一点点进裙子腰身,又柔美又潇洒。手上拎的米色布包上,挂着一只薄荷绿的毛线球,这是织毛衣的时候多下的,她拿过来,三下五除二就用勾针勾了个鸡蛋大小的毛线球,当装饰品挂在了手提包上。就这样从科技大楼的旋转楼梯上款款而下,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下课同学的目光。有男生边看边回头,“咚”的一声,就撞在了旁边柱子上,惹起一阵哄笑。楼下,望着如此出众的何小曼,丁砚只觉得这个古城的一切钟灵毓秀怕是都被何小曼一人“掠夺”了去。她像是从远古而来,又像是由未来奔袭。哪怕是在夜色里,那脸上洋溢的微笑也可穿透夜色,击中丁砚的心灵。若是让何小曼摸着良心说话,她必须承认,从旋转楼梯款款而下的第一秒钟起,她的眼光就在楼下寻找丁砚。直觉告诉她,丁砚会来,一定会来。果然,他穿着白衬衫、牛仔裤,就那样在路灯下,扬首望着她。不过,这次多了样道具。他没有斜倚在路灯上耍酷,他靠在一辆自行车上,一只手还搭着自行车龙头,好在,道具不同,那帅酷的劲儿却有增无减。“第一次看你骑自行车啊!”何小曼打招呼的方式也很特别。再一次,那车子是崭新的,甚至轮胎上还没有沾上多少灰尘。何小曼的心脏陡然猛跳起来,这车子正是她梦寐以求的——飞鸽,24吋,而且是女式的!这也太巧了!以何小曼的聪明与通透,立刻就警觉起来。本来还想夸自行车漂亮,眼下也立刻按住了念头,绝不主动询问。丁砚却没有多解释,往车座上一坐:“上来吧,吃猪脚面去。”何小曼暗暗一叹,有心拒绝,可是,却又口不由心。鬼使神差地就坐到了后座。女式的飞鸽车,与何立华的横杠大二八不同,后座很矮,座位却很高,而且龙头是呈反向的“几”字型,两个把手高高挑起,女孩子骑这车,说不出的优雅和亭亭玉立。何小曼往这后座一坐,别的感受还来不及有,首先感觉到的就是——丁砚一下子比自己高了不少。不得不说,丁砚骑车的水平是——真烂啊!看得出他并没有多少骑自行车的经验,再加上带着何小曼,摇摇摆摆,晃得何小曼脸色发白。死死地抓住后座前的两个杆子,何小曼大叫:“你是不是不会骑车啊!”丁砚哪肯承认,一承认,何小曼跳下来不让他带了怎么办?嘴硬道:“没有啊,我会骑,我在学校一直骑呢。”“那怎么晃成这样,啊——”吓归吓,何小曼还是给面子的,没有立刻跳下车。“我……我没带过人!”何小曼也来不及去想他的意思是不是没带过女生。“你慢点,慢点,让我下来吧!”何小曼只等着丁砚减速,她就打算跳下车保命。猪脚面再好吃,也不值得拿命去换啊!哪知丁砚一听她这么说,脚下用力一蹬,骑得更快了。“啊——太晃啦——停下!”何小曼叫道。“你就不会抱住我!”一声怒吼在夜色中传来。说时迟那时快,何小曼松开死死握住后座杠子的双手,想都没想,一下子抱住丁砚的腰。顿时,世界安静了,车子也不晃了,凉风习习,吹起何小曼的长裙,一切都变得浪漫了。怎么回事?何小曼有点懵,半天才想起来问:“丁彦,你其实会骑车的吧……”丁砚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悠悠的道:“你安稳了,我也就会骑了。”这是承认还是不承认呢?何小曼有点捉摸不透。突然发现丁砚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老实单纯,偶尔,他还挺坏的。面馆老板娘见他们又来,一脸高兴,像是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。“好看的小两口又来了。老规矩,给你们一人加个蛋。不过还是要排队,不好插队,哈哈。”何小曼没好意思抬头看丁砚是什么反应,反正两个人都没有反驳老板娘的话。沉默了许久,何小曼终于道:“这次我请吧,总不能老是让你请客。”不知怎的,丁砚却眼神一黯:“小曼,别跟我算这么清楚。我能呆多久,又能请你几回?”这低诉的语句,让人听出一丝离愁。何小曼低下头,望着自己的裙摆。春风从小腿上轻轻拂过,吹得那裙摆一阵荡漾。她知道离愁,但是,她不知道离愁会来得这么快。第65章病来得蹊跷崇光棉织厂要来外宾了!这消息在厂里迅速传开。各车间严阵以待,在工余开始组织前所未有的大扫除。尤其是织布车间,光是五月十日这天当值的工人名单,车间主任余杏娣就拟了三次。每次送到副厂长周晓芬那里,都会圈出几个不太妥当的名字,又退回来。“我已经没法子了。这是选美啊,还是选先进啊!”余杏娣抱怨。耿永兰笑道:“自然要又美又先进。”“就我们这小厂,哪来那么多又美又先进的。”余杏娣拿着铅笔,在名单上点了又点。耿永兰撇了一眼,上面果然没有何小曼。叶美贤倒是有。因为叶美贤是厂里第一个“万米无疵布”能手,挡车工的一面旗帜,不放她是不可能的。不过,没有何小曼,这就有点儿意思了。很明显,余杏娣不想让何小曼露脸。她再也不想用“捧杀”这一招。因为之前用过,捧着捧着,何小曼太过硬,还真的就爬上去了。周晓芬也急,总觉得余杏娣领会不到上面的意思,退了几次,也不等她再递单子,自己就晃到织布车间来。“这次机会对我们厂来说非常难得,邱厂长在局里立了军令状,势必拿出焕然一新的面貌来!”周晓芬手指敲敲玻璃台面上放着的名单:“重点位置放业务骨干,到时候自然由邱长厂引路,知道往哪儿带。其余的位置还是要年轻化!”余杏娣一听“年轻化”三个字就不服,她当车间主任已经好多年,当年周晓芬还算是她的晚辈,不知局里突然刮了一阵什么妖风,说要注重培养年轻干部,就把周晓芬给提了上去。还不都是什么“年轻化”给闹的。就这资历都没自己老的人,竟然在自己面前敲桌子,余杏娣心口的气怎么都顺不过来。“这是车间,干活的地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