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摇头:“西凉王权势金钱都有,为啥还要进京?嘿,无非是两件事。”“哪两件事?”“一件是来报仇的,你想想这么多年,这么多奏章,是个人就会有些火气,何况心胸不是那么宽广的徐骁,嘿嘿,这次三省六部的那群文官肯定心里慌慌的,就怕西凉王哪天想起来,直接进门将自己咔嚓咔嚓了,这不都去了白虎门,找大将军希望依傍上一棵大树嘛。另一件事情,应该是为西凉世子谋取一个世袭罔替,随手取走一个丹书铁券什么的。”“世袭罔替?丹书铁券?啧啧,自己谋取了一生异姓王,还要荫庇后代,向陛下索要一个世袭和免死金牌。陛下怎么可能答应?”对于时事颇有研究的乙说道:“陛下不好说啊,看着这么多年对西凉的容忍,说不定就答应了,即便是陛下答应了,但是朝廷有不少官员肯定不答应,说不定就要以死进谏,搞点小动作什么的。不过,像你我这种平头小百姓,不用考虑这么多,好好看戏就好了。另外,别离着西凉王进京车队太近,西凉军杀气太重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又有人问乙:“你怎么来了玄武门,为什么不去白虎门呢?”侃侃而谈的乙一脸神往的回答道:“异姓王,伤过陛下,冲冠一怒为红颜,尽力过春秋战国诸多战事,生死之间走过几遭,一人对抗整个朝廷,此等英雄,总是更加让人敬重的。”坐在车厢内林婉儿若有若无听了一些,昏昏欲睡,让宝玉和玉宝并好双腿,自己躺在上面休息一下。宝玉和玉宝苦着脸,但是却一动不动。林婉儿是个率真的、纯粹的人。林任重卖力驱车,顺着逆流继续前进。在林家马车的不远处,还有一辆马车也在逆流而行,驱车的是一位面容刚毅、身材魁梧的汉子,人群虽然拥挤,但是驱车的汉子却一点也没有不耐烦,小心翼翼握住缰绳,防治马匹受惊践踏了行人。两辆马车像是洪流中的两块石头,露出头来,任凭激流冲击。车厢内传出一声剧烈的咳嗽声,像是压抑许久的积闷,咳嗽声越来越剧烈,最后终于有所平息,紧接着又是一声长叹:“人不服老不行,如今老了,连咳嗽都压不住了。世间有千般万般的苦,但是最苦的是想咳嗽不能咳嗽的苦。我还记得的当初壁垒死战,带着一小队人马偷袭,埋伏好了,但是一口痰在喉咙里,不可咳嗽出来贼不舒服,可是如果咳嗽了,一小队人马都会暴漏,结果硬是让我忍住了。别小看这小队人马,前朝那位驸马兵圣背水一战,战略行军布阵都没有错,但是错就错在忽略了这一小队人马上面。素素说我这是年轻时候肺病落下的病根,需要慢慢治,清肺的梨水不能断。可是她走后,我也懒得治了,晃晃悠悠这多么年都过去了。”驱车的汉子静静听着,像是宝玉和玉宝在听林婉儿讲故事一般认真仔细,他知道那一小队人马厉害,其中便有如今隐居在上京城内的十三位前辈——神行太保。神行太保战功无数,但是非要选出两件彪炳千古、青史留名的事迹,一件是就朱雀门事变中争取了宝贵时间,另一件便是壁垒死战中的奇袭小队。车厢内又是一阵咳嗽声,喉咙里的那口浓痰终于咳嗽出来,舒爽了许多。车厢内的人掏出一块手帕将浓痰吐出来包好:“我是一个粗人,听不懂为国为民、天下太平这种大事,只想保护好一个家,可是没能成功啊。年轻时候,迎风撒尿三丈远,如今顺风都要沾湿了鞋,以前一口浓痰吐出去好远,如今咳嗽出来都难。”驱车汉子脸上露出笑意,劝慰道:“义父一世英雄,如今进了上京城还是英雄。”没有千军万马的护送,也没有成队高手的暗中保护,更没有玄铁重甲的驻扎在上京城外,大魏国最有权势的王爷徐骁,单车入京城。车内老人哈哈一笑:“魏松,五个孩子,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来上京城吗?”这位汉子就是西凉五虎中的“虎熊”魏松,魏松曾经和化名许崎的徐云枫去过澶州,可惜与林婉儿擦肩而过,不过倒是带回了画舫船的管事人郑拓,并且烧了画舫街。魏松摇摇头:“义父,我不知。”“哈哈,这就是原因了。五个孩子,你们都有自己的心事和执着,所谋所求各不相同。其他四个在西凉军中培育势力,安插心腹,我也懒得管问。而你呢,向来都是独身一人,云枫和你走的最近,不然去澶州也不会只带着你。和你走的近,所以信任你,可是我要说你们五个孩子,我都信任。”徐骁扶住车厢门框,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,“之所以带你来,一方面是想让云枫安心,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实诚,知道便是知道,不知道便是不知道,他们四个太过……敬畏我了,这……并不好。”魏松沉思了半晌,开口说道:“魏松也敬畏义父。”“哈哈哈,你啊。他们四个是畏大于敬,而你不同,是敬大于畏。”徐骁说道,“五个孩子中,你和司马尺又最为出彩,前段时间那个什么南院大王阿骨打不久差点命丧在他手里嘛,结果被镇北军的一个小队长抢了头功,心里肯定窝火。”魏松向来看不惯司马尺为人,微微皱眉,听说司马尺被人抢了功劳之后,恼羞成怒,私下虐杀了不少匈奴俘虏,都是抽筋剥皮,点天灯,将人皮挂在营帐外面的旗杆上,而他站在旗杆下面桀桀的笑。☆、第117章我们都是畜生徐骁坐在车厢内,闭着眼睛,双手拢在袖子里,手指触碰到了一封信,脸上露出稍有的慈祥和温柔:“出西凉的时候,云枫给了我一封信,说是到了上京城再拆开。你说信里面写的是什么?”魏松想起那位世子殿下,轻轻摇了摇头,好像整个西凉都没有人知道这位殿下的所思所想,有时疯疯癫癫,有时聪慧过人,荒唐无聊的事情做了一大堆。取出信封,徐骁摩挲着边缘处,脸上含笑拆开,信纸极好,吸墨,细腻,是江南那边产的上好芦苇纸,信纸上面的字体俊秀挺拔,但是看看信的内容。徐骁脸上越来越精彩,最后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,随手递给魏松。魏松看了看,再次摇摇头,信中罗列了近些年上书义父的上京城官员,吏部尚书、工部侍郎、参知政事、御史左徒等等等等,整整写了纸张的正反两面,最后还补加一句“老头,面子不能丢,按照上面的顺序一一打脸!”魏松问道:“义父,怎么办?”徐骁单手掀开帘子:“找一两家吃几顿饭就得了。”“是不是有些太狠了?”魏松微笑。“无毒不丈夫。”徐骁笑着说道。徐骁在西凉威信极高,没人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