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 晴

    程爸今年忙得很，公司是做玻璃的，效益很不错，有有好几笔大单子要做，为了奖金，索性周末咬咬牙去加个班。

    他八点多前脚刚走，做家务的程妈便听见有人敲门。

    “老程？马上来。”程妈放下手中的洗衣篮，边拉开门边笑着埋怨：“怎么年纪也没多大记性就不好了，又忘记带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她望着门外高高帅帅的陌生男孩，有一瞬间僵硬。

    对方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阿姨。

    程妈：？

    尴尬过后是满目疑惑：“小伙子是不是敲错门了？”

    男孩边笑边摇头，略有些不好意思：“没有。阿姨，是这样，我是宜大计算机学院的学生，要完成一项社会调研，能占用您一些时间回答几个问题？”

    他略显拘谨地补充说道：“这些问题不会涉及您的隐私。”

    程妈起初微微有些惊讶，越听越觉得挺有缘分，这孩子和一许还是校友呢。帅小伙还挺认真的,利用周末时间搞学习，好学生。

    “快进来坐。”

    程妈没什么防备心，热心地唤他进来，指着沙发让他坐，又给他倒了杯水。

    “我女儿也是宜大的，舞蹈系。我家姑娘专业课还不错，但是其他科目学习主动性和你比可差远了，不喊她半个上午要睡过去，小伙子你先坐两分钟，我把衣服晾了就来。”

    卧室里传来女孩迷蒙的声音，“妈，谁来家里啦？”

    “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一米八的大高个儿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不敢吱声。

    他其实是想碰碰运气，她这么漂亮优秀，他担心有人捷足先登，想着最好能给她留个好印象，

    没想到她真在家，他又心慌。

    程妈在晾衣服，这会儿听不见。

    “妈？妈？”

    女孩撒娇般地喊了几声后便没声音了，蒋飞有些遗憾，心道这是又睡着了，他又安慰自己：没事，也算有不小的收获，最起码在未来丈母娘面前刷了个脸。

    不料安静了几秒后，拖鞋的哒哒声骤然响起，门拉开一道缝，里面的人揉着眼睛踢踏踢踏地走出来。

    青丝泻在肩头，一许穿着草莓熊睡裙，抓抓有些蓬乱的头发，客厅里的阳光很充足，一时间不适应，她抬手遮住刺目的明亮，眯着眼辨认沙发上的男人。

    脱口而出：“爸？”

    水润的眸子盯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，大脑飞速运转。

    宕机。

    只听男生呵了声，笑眯眯同他打招呼：“学妹，你、你好。”

    下一秒，程一许脸突然爆红，她轻轻啊了一声，捂着红透了的脸冲进洗手间。

    蒋飞本来听见自己结巴还躁得慌，忽地就释然了，心下好笑，这母女俩还真是如出一辙的迷糊劲儿。

    程妈匆匆折返，正好听见她惊叫了声，随后啪嗒一声，洗手间的门被关上。

    “这孩子，怎么了？大清早一惊一乍的。”

    “赶紧洗漱了来吃早饭，你爸爸今天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辣粉丝包。”

    话虽说得有些嫌弃，她脸上却是一副宠溺而无奈的表情。

    她捋捋衣服下摆，在沙发上坐下，扭过头对蒋飞笑得亲切：“不管她，做什么不能大大方方，都是她爸惯的，孩子你问吧。”

    下楼的时候蒋飞左手酸奶右手一个小蛋糕，冷阿姨非要塞给他。

    他还和小仙女一起吃了早餐。

    其实他撒谎了，他这种大少爷怎么可能让自己饿着肚子，当然是吃了早餐才来的。

    但是看着她母亲盛情邀请，再看看她小口吃东西的乖乎模样，脑子一阵发昏，实在抵挡不住诱惑，到嘴的话拐了个弯，不知怎的就坐桌上一块儿吃起来了。

    现在自然是撑得肚子滚滚。

    有点难受。

    可她真温柔啊，性子也乖。

    他想起临走时她还要了他的联系方式，讲话声音小小的，糯糯的：“学长，加一下微信么？有些选课上的事或许还要麻烦你呢。”

    蒋飞只想说你让我帮你抢课都没问题。

    再想想，他平日里吃的喝的身上穿的从来都是名牌，过生日买个蛋糕都是请专业师傅定制的，放平日里他根本不稀罕这些普普通通的小零食，可他这会儿心里异常满足，对于下一次同她见面充满了期待，整个人动力满满，好似打了鸡血。

    虽然今天她父亲不在家，可是光瞧见她mama对她的模样，就知道他们一家三口的家庭氛围很好。

    说不羡慕是假的，他从前也在意过这些，后来渐渐也就习惯了。

    在意又能怎么样呢，有些东西天生就是平衡的，什么都想要那注定两手空空。

    他是无所谓了，他老子和他妈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，反正他们也知道不能饿死儿子，还是定期给他打钱的。

    和他交好的几个都是一个圈子的，世家子弟，情况也都大差不差，父母大多都是联姻，貌合神离的夫妻多的是，只要不太过分，各玩各的，几乎是大家默认的事，也就只有外界的娱记各种探听，大部分人都聪明地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    孩子么左不过是个继承人，到了年纪摁着头去公司学学，实在不行么啃啃老，也不是啃不起。

    他虽然也爱玩，但是对玩女人这种事不是很感兴趣，主要还得感谢贺哥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后怕。

    人总是会受环境影响，倘若和他关系最好的贺言也是那种无所顾忌的混球，那他指不定成什么样儿了，总之在程一许这种乖乖女这儿八成是没有机会的。

    他也偶尔听见旁人的酸言酸语。说什么他们这些人道德感和规则底线比普通平民百姓低。

    说的是实话，可是实话实说假如有人双手把这种条件捧到面前，应该没人不愿意他们这种日子吧。

    还是那句话：失之东隅，收之桑榆。

    啧，瞧瞧，竟还胡思乱想起来了。

    他忽地有些失落，今日一见，他已经确定自己是真喜欢程一许，或许这种喜欢很肤浅，但是叫他有想认真来冲动的她还是第一个。

    她无论做什么说什么，他现在都觉得可爱，光是想起她，他就高兴。

    可他心里一清二楚，他们根本不可能有结果。想到这儿，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错，心里头就又提心吊胆了。

    哎。

    人出门时还眉飞色舞的，回来却一副心事重重的蔫巴样。

    贺言皱眉，不禁多看了他几眼。

    对方把书包甩到沙发上，坐下呆愣愣地看着手机，闷闷地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蒋飞这会儿正郁闷，他加了她微信，但是不敢和她讲话呢。

    ps:没想到吧，贺同学还在装斯文呢，然鹅就怕人胆大，蒋某直接登堂入室。

    下章蒋妹出场。

    蒋妹：来捣乱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