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进节　恐怕痛不欲生

    顾承岱轻轻将红霞推离一些，她抬起头看他。

    「阿岱，我知道是香姐的缘故，你不得已要演那样的戏，我不会怪你的。」红霞说。

    他皱起眉。

    「怎麽这副表情？」

    做了光疗指甲的手抚上顾承岱的脸。指甲很美，但他却想起柔柔一双素雅的手从没有特别装饰。

    他拉开她的手。「宝如，这不是演戏，我确实结婚了，昨天晚上那个女孩真的是我太太。」

    抹着厚妆的脸闪过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「妳若不信我可以让妳看我的身份证。」

    她没回应好不好，顾承岱只得掏出皮夹将证件给红霞看。红霞瞄了一眼，那背面配偶栏确实填了昨晚女子报上的姓名——戴柔恩。

    那涂红的唇紧抿地颤抖，假睫毛也不断搧动。「你一定是被逼的。我都明白，不会怪你的。」说着，又想倒回阿岱的胸前。

    这次阿岱将自己顾得很好，他以手挡在胸前，不让她靠近。「妳误会了，我不是被逼的，这位是我至爱的女人，我跟她感情是千真万确的。」

    红霞再不能忍了，她用力拍打着面前的座椅，怒吼着：「你是怎麽搞的？我们多久没见，你竟敢背叛我！」

    「我并没有背叛妳，宝如，五年前那次我说得很清楚，妳仍执意跟着老堂主，我就放弃这段感情，妳没来赴约，我就认定我们之间断了。」

    「阿岱！」她再次用温柔攻势。「我所有一切是为了你。现在老头子已经不行了，公司和堂口全归我管，想想看，这些都是你的，再加上你继承老大的公司，我们将会叱咤一方。」她试着蛊惑他。

    他却摇头。「我从来都不想要那些，我只要平平淡淡的生活。我从小受人异样的眼光，妳一直都知道我想脱离这个环境，根本不会为了这些东西动摇。」

    「别说傻话了，你那时还小不懂事，现在该知道多少人都巴望不到的权力地位，你可以信手

    拈来，要不然你也不会回到老大的公司里工作。」

    「我回来工作是为了让我老婆过更好的日子，不是为了其他。」

    「够了！」红霞打断顾承岱的话。「别在那老婆老婆地叫。你只是埋怨我，用这种方式报复我罢了！我还不了解你吗？从小看着你长大，你这人多死心眼，从你认识的那几个女孩都看得出来，你根本就没法忘记我。不要再自欺欺人了。」

    顾承岱叹了一口气，虽然想和红霞说清楚讲明白，但她才是自欺欺人的那一方。「妳信也好不信也罢，现在开始我只当妳是『红姨』而已。」

    「阿岱，你……」

    「让我下车吧！我老爸的车就在後头。」他说。早在与红霞碰面时，就传讯给老爸，请他跟在後头。

    红霞回头，才注意那显眼的宾利跟在後头，也不得不给老大面子，只好吩咐让司机将车停下。但顾承岱下车时，她还是向他申明：「我想得到的东西，从来没有得不到的。阿岱，我要定你了，连香姐我都不怕得罪，我还会怕你老婆那个小小的公务员吗？你还想趁早想清楚，不要再浪费我们的时间了。」

    阿岱也有了心理准备，没像昨晚那样惊讶，冷静地关上车门，往後头的宾利走去。待他坐上另外一辆後，前方的车便驶离。

    哎，看来想过平淡的生活还很困难啊！

    中午他开车到戴柔恩的事务所外，等着柔柔出来。她一出现，他就连忙开门让她坐进车里。

    戴柔恩还以为是要去什麽人气名店吃饭才这麽着急，可是看来看他沉重的神色似乎不是她想的这麽回事。

    「柔柔，我要跟妳招认一件事。」

    她的唇马上微噘了起来。「你又干了什麽好事呀？」

    他清清喉咙才道。「我早上跟红霞见过面。」

    「什麽？」她此时才是真的生气，刚刚以为他说的是玩笑话。「好啊，顾承岱，你昨晚才答应我以後都不会再跟她见面，才短短不到一天，你就违背了誓言，还敢来找我！」她作势拉开车门要下车。

    顾承岱焦急拉住柔柔的手。「听我解释，我并不想和她碰面，是她派人强押我去的。」

    「放手。天大的笑话呀，你随随便便就被人押走吗？」练那身体格又有什麽用，她压根就不相信。

    他怕她好好不肯听他说明，只得用绕口令般速度飞快地讲。「当然，我也可以反抗，可是转念想，昨天她就开口说还会再来找我，还不如我现在就跟她说清楚，以後两人都别再见面。」

    终於戴柔恩停了要下车的动作，回过头问。「那她同意了吗？」

    「呃……她并没有同意。」

    「那岂不多此一举。」她尖叫着。「我要跟你咔嚓，我要跟你分手！」

    彷佛胸口被千斤锤撞到一样，顾承岱今天才明白听见另一半说要分手是这样的打击，从没有女人主动跟他提过分手，戴柔恩是第一个，也是他的至爱。假如有一朝真的要与柔柔分开，那他恐怕痛不欲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