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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近前来,她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摸他的脖子,极为轻柔小心,生恐弄疼了他。王药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柑橘香,混合着他自来带着的翰墨冰片味,如最雅致的香调,毫无烟火气地缭绕在她身边。他亦是这样淡然雅致地笑道:“你害喜可真够厉害的。听说你喜欢柑橘和柰子的味道,我特特地剥了好多橘子,估计血腥味就没有了。”她此刻连“血腥味”这个词都不能听到,顿时皱了眉头去掩他的口。王药明白她的意思,她这阵格外爱作,大约和怀孕容易情绪波动也有关系。他笑了笑问:“想吃点什么?有牛奶熬的‘拉里’,香甜好克化,来一点?我还给你剥了橘子——说是特特从两国交界的市集上买的,姑苏西山产的,最为酸甜适口。”完颜绰眨着眼睛,竟说不出话来,只能机械地随着他的扶掖,慢慢下床,披上寝室里穿的宽大棉袍,坐到食案前。“拉里”热腾腾的,雪白而喷香,边上放着拌嫩笋、胭脂rou、炒木耳等六碟清素小菜,边上则是花瓣儿似的柑橘,泡得温温的。王药见她的目光还在食案上巡睃,不由笑道:“都是没有什么异味的食物,我特地问了你身边的人,说你特别想吃这笋尖儿,之前宫城被围着,只能想想,今日真可以解馋了。”又拈了一瓣橘子尝了尝:“温温的正好,也不酸,汁水丰盈,香味特别。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。你尝尝。”一瓣橘子递到她嘴唇边,温暖得像他的嘴唇,香味也同样迷人。咬上一口,酸甜温热的汁在口腔里绽放,清冽不腻,又滑到喉咙里,到胃里都是舒服的。原来他小时候这么享福!完颜绰痴痴地想,嚼完了,张嘴想再要一瓣,但入口的却是汤匙,喂进来一口牛奶拉里,浓稠的奶粥里掺着蜂蜜和酥油,又甜又滑。张口又想要,却又换了拌笋尖儿,这次的滋味是咸鲜,脆生生的口感,带着椒油的芳香,一下子洗却了口腔里的甜腻。她的胃终于到了最舒适的感觉,不由抬眼看他,她总是那么粗暴地对他,然后觉得他理应愤恨她才对。可结果是他满眼温煦如春阳扶柳,带着宝爱珍宠的蜜意,微微撅着棱角分明的嘴唇,含着笑意问她:“好些了吗?”她的手指颤巍巍拂拭到他包着白色丝帛的脖子上,那里有很重的一道鞭伤,手指都能摸到皮肤肿起又绽开的触感,眼睛立刻捕捉到他细微的表情:眉梢略微一抖,嘴角略微一抽,但随即都忍住了,牙都没咬着,笑意都没减少。完颜绰心底里滋生着绵长的疼痛,那些想说而说不出口的抱歉,瞬间化作珠泪如倾。☆、11.11“别哭,别哭!”王药有些慌了,伸手揩她的眼泪,手指有一点点粗糙,但是刮在脸上是别样的舒适和安心。完颜绰拉过他的手,把脸整个儿贴合在他手心里,小猫似的慢慢地蹭,吃饱了,又暖和,前段日子天天揪心带来的疲劳回潮似的涌上来,倦意nongnong又想猫到床上睡觉,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有新的奢望:“却疾,你上榻上给我揉揉腰好不好?”她的小心机他一眼就能看透,但是看透了也不说,点点头只用道声“好”,便起身扶她。“走不动!”果然人心不足,得陇望蜀。王药一句抱怨都没有,托着脖子和腿弯儿把她打横抱起来,小心地放到榻上。披着的棉袍卸掉,一身子袄裙伶伶俐俐裹着。他尽心地服侍她,放被子,拍枕头,用手试了试被窝的温度,笑着说:“可凉啦,是用手炉还是……”他促狭地眨动着眼睛。她也跟着装傻,也促狭地眨眼,假装没有听懂他的意思。王药最后几个字凑在她耳边说:“……还是我?”她噗嗤笑了,恢复了气力与精神,跋扈的模样又出来,伸手捏捏他的脸:“白栽培你了!当然是你!”“哦。”他也是一如既往毫无廉耻的样子,伸手就开始解衣,大白天的,只穿着单件亵衣进了被窝,在被窝里又折腾了一会儿才说:“暖和了,你进来吧。”完颜绰揭开被子一个角钻了进去,里面暖和得发热,她手一撑,恰好摸到他的肌肤上——原来刚才那阵折腾竟然是把自己剥光溜溜的,只有脖子上箍了一道白布,浑身热烘烘的散发着好闻的柑橘香味。“死不要脸!”她又笑骂,可实在爱极了这模样,三下五除二进去,立刻舒服得不想再出来。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肌肤相贴了,两个跃动着的小火炉一样,一会儿就暖得发热,可是还得忍着。王药小心翼翼护着她的肚子:“被窝暖和了,我还是出去吧,别不小心碰到了。”完颜绰笑道:“我又不是纸糊的,碰一碰怎么了?”她小小的恶意又泛上来,故意把腿在他腿上蹭一蹭,滑得起溜儿,他倒抽一口气,比挨鞭子还痛苦似的皱紧了眉。她不敢去碰他的脖子,害怕布帛下头裹着的肌肤上那肿起来又绽开来的触感,可是手指头调皮地往下,他的胸肌一跳一跳的,不是那种强壮汉子的块垒分明,但也一道道精峻,只是抚到一处,皮肤凸起一道肿痕,她一时傻乎乎没记起来:“这是什么?以前没有。”王药躲了躲:“嗯,以前是没有。还好穿着夹衣,不然,也得裹上了。”她这才想起来,心疼起来,钻进被子去吻他的伤痕,仿佛这样,他就不会痛了。吻一吻,就忍不住往下滑一滑,再吻一吻,再往下滑一滑。被窝里暗沉沉的,她什么都看不见,顺着一道道纹理来猜,这大约是到了他的哪一块腹肌。小小的被窝里,王药拼命地向后躲,最后终于在外头的脑袋发出了瓮瓮的声音:“暖和了我还是出去吧。”小母狼的尖利牙齿在他肚子上戳了个牙印,生气地说:“胡说!我准了吗?”探手到他腿上掐了一把,任性地继续往下亲吻,吻到汗巾的花结了,便伸手解开。王药的脑袋在被子外头,带着颤音说:“阿雁,别!”她游鱼似的一咕噜滑出去,闷了这一会儿,突然嗅到芬芳清新的空气,一阵神清气爽,看着他笑道:“别什么?”王药松了口气一样:“别把我逼成禽兽。”完颜绰笑着点他的脑袋:“那你还剥得光溜溜的?分明……分明就是占我的便宜。”他张开手臂把她环抱住:“阿雁,我太想你了,哪儿哪儿都想。可是,得忍着呀!”他像做梦似的,咽着口水,喉结滚动着,慢慢地说着:“没事。就当还是年纪轻的时候,还没碰过女人,能得美人一顾,便觉得满足。如今可以肌肤相亲,还有什么不满足的?”他yingying地顶着她,却真的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。这个漫长的午后,他们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,爱到极致,便是宽怀,可以无